“我那日观你棋艺,便知你并非寻常人,落子时而如猛虎,时而如灵蛇,进退得宜,松紧有度。”
“你是个心中有章法的。”
江月楼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,漫不经心道:“你家中还有什么人?”
“没人了。”
麦秋笑道:“若非说家中人,便唯剩世子妃一个。”
“是个可怜见的。”
江月楼面露心疼:“看你的棋路你心中自有乾坤,不似会为蝇头小利做人通房的,所以我信你待锒儿有几分真心。”
微微歪着头,麦秋眼中带着浅浅笑意,却是不曾答话。
“既你待锒儿真心,我自不会亏待你。”
江月楼将手上玉镯摘了下来,语气微缓:“江家在沿河村有一处庄子,此村人烟稀少,民风却是淳朴,当中多为江家故旧,风景亦优。”
“是个好去处。”
江月楼手上玉镯看似普通,可待她摘下方可见其中江家家徽,麦秋盯着眉心微蹙。
“你无依无靠,手中亦没个陪嫁,实令我于心不忍。”
将玉镯戴在麦秋手上,江月楼继续道:“我已跟府中打过招呼,将你写入王府玉牒,待明日起,你便是锒儿的侍妾,是你口中的主子了……”
麦秋闻言未露半点表态,她只是抬起手腕,在烛火下仔细打量着手上的玉镯。
瞧着瞧着,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“出了什么事?”
“你将我抬为侍妾,是想将我拴在卫锒身边,那庄子应也不寻常可对?这玉镯,是进入那庄子的信物?”
“你语焉不详,是因为不能确定最终吉祸,所以先为卫锒安排了后路。”
“你若不在,那庄子就是庇护卫锒之所,你若活着,这等信物也可随时作废。”
江月楼淡笑:“就知你是个聪慧的。”
“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”
卫锒痴傻,所以无人与他讲外界之事,卫锒所居处,也无人谈论除吃喝之外的事情。
自来到这里,麦秋便如被蒙住眼耳,与外界彻底脱了联系。
她不耐听什么后路安排,倒是对江月楼都感棘手的事情有些好奇。
“你是聪明人,我便与你直说,太子病重,已多日未见朝臣。”
麦秋略一沉默,很快便想明白当中关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