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绍山见状脱了短靴,也学着左文宣的模样坐在小榻上。
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哈一声道了句畅快。
放下酒碗,傅绍山道:“你可知傅鸾笙逼死了知霓?”
“知道,但也不奇怪。”
左文宣阴沉着面:“你们傅家那一档子事,有今日这局面你还意外不成?”
看着左文宣眉眼中的阴狠,和那股子不得志的郁郁,傅绍山阴阴笑了起来。
他也是男子,再了解不过男人的心思。
这世上就少有男子能甘愿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,压得他难以喘息的。
想到刚才那女子面上的伤痕,傅绍山道:“你下手也太狠了些,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,你怎好用这般力气?”
左文宣喝酒的手一顿,不曾答话。
他这外室的确娇柔,可他看见对方眉眼时,着实会突生出莫名戾气。
“你不敢对傅鸾笙下手,便磋磨一个弱女子,实在是少了些气魄。”
“哼。”
“你也莫觉得我说话难听,我今儿来,就是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。”
傅绍山执起酒壶,为他斟满:“知霓的仇我是一定要报,而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解决傅鸾笙。”
“你疯了不成?”
左文宣面色青黑:“傅鸾笙对我多有助益,我怎会自毁前程?”
“你如今已坐到吏部侍郎的位置,再不可能向前一步,且左彦已及弱冠,你以为傅鸾笙以后还会将手中资源倾斜于你?”
“莫说以后,便是眼下,她就早已放弃你了吧。”
“吏部侍郎,已到头了,你留着她又有何用?”
“即便傅鸾笙坐上那个位置,也不会给你好处,相反你我二人合作,便不同了。”
傅绍山面露诚挚:“我官位低微,手中又无实权,若我二人合作,我坐到那个位置就只能依靠于你,这一份资源,我二人方能共享。”
“与我合作,你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左文宣捏着酒碗的手微微颤抖,傅绍山也不急,只淡笑着品着碗中酒。
一个正三品的官员,连养个外室都只能躲到延福街这等地界来,一个大男人,连个说话大声些的女人都不敢要。
左文宣,一个看着傅鸾笙面容都害怕到只敢寻一替身殴打泄气之人,他不信对方不想彻底摆脱傅鸾笙。
这些年,左文宣在外看着风光,可只有他知晓对方如何煎熬。
“再来一杯。”
傅绍山也不逼迫对方,只静静等待着。
二人正喝着酒,方才那女子推门而入,将竹篮中几碟小菜放在小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