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傅知溪,花跃庭眉毛微挑,看着眼前凌乱,颇有几分想要回家邀功的意思。
二人皆无心在此处多留,留下部分禁军,将傅家大门一关,便齐齐扬长而去。
傅绍光在贤德碑下坐了许久,直到身边小厮丫鬟上前询问该要如何时,他方神游归来,悠悠转醒。
“家中下人,都给了卖身契放出府去吧。”
“天地之大,总能寻到容身之所。”
他踉跄着起身,走到傅家书房,将装着下人卖身契的匣子翻出,随手唤了个丫鬟,让她将身契发给众人。
“以大家来历,想必盼望出府已久,可离开前,我希望大家能帮我一件事。”
“主子请说。”
傅家一众下人本无一人应声,直到一个满面灰烬的丫鬟低低开口,众人这方垂了眼跟着附和。
“朝凤和南院的火还未灭,劳烦大伙帮我将涤贤池挖清,将当中尸骨也都丢入火中。”
“奴婢知晓了,奴婢领人去做。”
傅绍光点头,片刻后又道:“最上头覆盖的遮挡尸臭的药物有剧毒,莫沾染到肌肤上。”
“奴婢知晓,奴婢处理过涤贤池的尸首。”
那女子说话语气平淡,傅绍光闻言一顿,随后丢下一句劳烦。
傅知娆看着众人忙碌身影,沉默良久。
“你……”
傅绍光招手将傅知娆唤了过来。
“你想去何处?”
“这天下有何处可去?”
傅绍光哼笑:“并无去处,可也尽是去处。”
傅知娆唇角微勾,面带讥讽。
八年南院,五年朝凤,她昨日方从朝凤中厮杀而出,昨日方亲手将陪伴自己五年之久的人勒毙在自己怀中。
而今日,今日这整个傅家,便化作一团灰烬,这世上,再无一个“傅家女”。
傅知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新衣,忍不住讽刺出声:“世事无常,福祸无端,人生如寄,莫测变幻。”
“何其可笑。”
“方才那丫鬟不错,你若无地方可去,不若与她结伴。”
傅绍光未接她的话,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,递给傅知娆:“结伴同行,待你寻到归根处,再分道扬镳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傅知娆淡漠接过银票,她知自己年岁还小,且又是女子一人难以独活。
“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