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蘅垂着眸,眉心紧蹙:“若圣上见到此物,就连郑肃琮郑将军也会被圣上怀疑有不臣之心。”
“云纤……”
李玉蘅捏着手中空白信笺,双眸赤红,他喉中哽咽略有艰难道:“我知云家灭门跟卫益清脱不了关系,可卫益清如何都活不长了。”
“圣上亲征与否不重要,重要的是太子挺不住多久。”
这几日亲征之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,都不见太子出面,可见太子已到了病入膏肓之时。
如若不然,以太子为人性情定会出面阻拦圣上。
而一旦太子薨逝,那么无论圣上有无心思让湘王府一脉来继承皇位,都不会留下卫益清性命。
圣上虽已过壮年,但身体尚且康健,若无意外或许还可再为帝二十载。
这期间,定不会让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卫益清为储君,而是多会将储君之位交给卫铎,或者卫铮。
而行至此一步,卫益清必得先死于另立储君的圣旨前。
若圣上无心将储君之位交由卫铎、卫铮手中,而是另有储君人选,那整个湘王府危矣。
所以无论如何,卫益清都难逃一死……
“你可否……”
李玉蘅语气哽咽:“可否收手?”
当日参与灭云家满门之人已全部死亡,其他人则是无辜。若有可能他希望云纤就此收手。
“世子是无辜的,郑将军也是无辜的,卫锒更是无辜的。”
“此事,能否便罢了?”
他也为云家满门不值,也憎恶当日对云家动手之人,甚至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。
可当年血仇已报,再牵扯无辜便如湘王一般作恶了。
“我知晓的。”
云纤站起身,鼻中泛酸。
“我知晓卫铎、卫锒无辜,也知晓郑将军为国为民镇守边疆多年,不该由我这等卑劣之人因私欲陷害,我都知晓的。”
她看着李玉蘅,一字一句道:“可世人皆有其生存意义,亦有其必须要做,必须要完成的事。”
“就如卫益清。”
卫益清难道不知自己绝无前路,且必死无疑?
他知晓的,可他为何不跑?不过是一死以让卫铎、卫铮继任皇位时更为名正言顺罢了。
他知道自己的路,所以必须要走,她也一样。
“对云家动手之人的确一一死在我二人刀下,可我还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我不知云家当日究竟为何而遭那等劫难,此问题不解,我一生难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