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连串的话,近乎侮辱。姑娘面上虽没什么,他却已觉得委屈。
楚惊春掀起眼皮,目光落在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。他或许是吃了太多苦,与同龄的公子哥相比,矮上太多。现如今,也不过和她差不多高。
当真是还未长成的少年模样。
少年人脸上挂着一块一块淤青,楚惊春懒得解释也还是多说了句:“他说的没错,人不论到了何种境地,最欠的,就是要认清时势,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当然,他这样说,也有这样说的好处。”
好处?
阿涧不明白被人侮辱还能有什么好处,正想着,忽听眼前女子道:“被人打了,几个?”
一对一当不至于被打成这般模样。
阿涧老实作答:“四个。”顿了顿,又是补充,“奴才以后必定更加小心,绝不耽误姑娘的事。”
“可还手了?”楚惊春瞧着他。
阿涧愣了下,随后摇头。
人家人多势众来势汹汹,他自觉瘦弱无力,不堪一击。且他初来春和楼,哪想过要昂着脑袋与人对峙?
楚惊春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他,眼色略略翻白。
“要还手。”她道,“你若只会杵在那里叫人打,他们只会愈发凶悍。”
阿涧嗫嚅着,凝向楚惊春,见她眸光平静,却似蕴着强大坚定的力量。这力量叫他不由挺了挺腰板,重重道:“是,奴才明白了!”
打不过也要打!要比别人更凶狠,更强悍。
他若有一分软弱,连带他伺候的姑娘都会叫人看轻。
入夜后,阿涧打着精神守着门口,听得屋内的动静,忽的明白了轻白姑娘先前所说。所谓,这遭屈辱的好处。
屋内再度有人翻窗而来,来人姿态与白日里大体相似,却也显得更加放浪无羁。
“今日这一遭,我可算是勉强还了你。”林霁尘道。
“经此一事,那王家公子定会更加觉得于你有愧。原本一分的内疚,这时怕是换了一分的情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