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瞥她一眼,眼底夹杂着些不耐,声音出口却又是寻常。
“起来吧!”他道。
云娘缓缓起身,听男子又道:“云娘,可是因为她太美,连你也生了嫉恨之心?”
“我没有!”
云娘猛地抬起头,迅速反驳。迎上男子递来的视线,方才垂下头,小声道:“奴婢没有。”
“去吧!”男子摆摆手,没再多说。
云娘离去后,一年轻男子自另一间房步入。
年轻男子道:“云娘所言并非全无道理。轻白姑娘在这桩桩件件里,看似无辜,却无一不显示出其行事作风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。这样的姑娘,极难受控。”
男子的目光落在年轻男子脸上,比方才面对云娘更多几分探究。
“从前,你可不是这样说。”
年轻男子脸色一僵,再张开嘴,便不如方才那般义正严词。
“是小婿错了,先前对轻白姑娘不甚了解。”先前无人告诉他,那个看着柔弱无依的女子,竟能够果决杀人。如今,又毁了另一个女子的面容。
纵是他觉得不可思议,也不得不承认,云娘所言自有其道理。
男子乜他一眼,沉沉道:“或是云娘年纪大,脑子不大好使了。”
断得清是非,分不清轻重。
年轻男子垂下头,不敢多言。
门外,日头渐渐升起,两人在院中也不再逗留。只是不知,不远处的另一个宅院里,有人伏在屋顶将这里的情形瞧得清晰,听得真切。
楚惊春一路悄悄尾随云娘而来,待瞧见那年轻男子的面目,忍不住笑了。原来这世事兜兜转转,自个成了个圈。
她何曾料想,这春和楼的幕后之人,乃是王公子未来的岳丈姜大人。如此说来,王公子来春和楼那日,是掌柜的特意安排叫王公子见了她。
那是一次考验。
据楚惊春所知,姜大人官系一品,膝下庶出的儿子众多,嫡出的却仅有一个女儿。姜大人对这个女儿极是看重,挑选姻戚应是用尽了心思。
照此说,既是看重了王家,偏又要一试。试过了又不改心意,可谓多此一举。
然则都是旁人家事,楚惊春所虑,乃是这最是繁盛极为惹眼的春和楼,幕后之人竟只是个朝廷一品官?
怕不止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