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兰愈是疑惑地瞧着她:“您当真不怕他来寻仇?”
主子虽说一早便将此事压下,告与旁人的也不过那张老爷酒醉昏睡了过去。可此事瞒得住一时,瞒不住一世。因而,张公子今日找上门来,半点不稀奇。
“我杀了他的父亲,他理应来寻仇。”楚惊春低低道,说过,忽然起了心思,想见见这位张公子。
毕竟是八公主身边的人哪,大抵对八公主的秉性有些了解。看看张公子所言,与林霁尘说过的心思纯净,是否一般无二。
烟兰扒着门缝,见云娘终于将张公子打发走,方舒了口气:“走了走了,对了姑娘,方才您说什么?”
楚惊春沉吟片刻:“烟兰你说,白日里他未曾进门,会不会半夜悄悄地来?”
“不会!”烟兰果断摇头,“他只是个驯马的,马术精湛,但论起武功,比林公子差得远着呢!”
是以,林霁尘可轻易翻窗而来,张公子却未有这样的身手。
“你们连各家公子身手如何都知晓?”
烟兰一顿,发觉说错了话,立时找补:“奴婢打小长在京城,见了多了,自然什么都知道些。”
楚惊春亦不再追问,只等着次日前往护国寺。
不过这位张公子忽然现身春和楼,倒是与楚惊春提了个醒。驯马的小官不在宫中,得了闲到春和楼来,可见这两日八公主应是忙与别事。再想起入京之初便看过的京城地图,自春和楼至护国寺,可是要穿过大半个京城,经过皇子府,亦经过东宫。
春和楼所求,怕不是要她与太子殿下来个巧遇吧?
楚惊春不觉笑了笑,这太子殿下要多愚蠢才能相信两次相遇皆是无意为之。
倒不知这幕后之人,是自个太重女色,便觉得这天下男子都与他一般。亦或是将太子殿下看得太轻,大大低估了太子。
若要她来做,与一人相遇一次为凑巧,下一次的巧合,至少要间隔一年以上,方能将别人的疑心将至最低。
如此看来,春和楼幕后之人未必没有这样的谋算,只怕是时间来不及。
翌日清晨。
楚惊春照旧在烟兰的引领下,戴了面纱自后门而出,随后上至马车,尽力掩住身份不叫一人察觉。
然而行至一条窄街,马蹄骤然高扬,楚惊春在车内都觉一阵颠簸。车子平稳后,方听得烟兰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