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府将人交到烟兰手上时,说的是溺了水,叫她将人抬回去。烟兰当时就吓傻了,鼓起勇气摸了摸面色发青的楚惊春,冰冷的不见一丝温热。
回至春和楼,她一人抬不动,才又叫了两个小丫头。小丫头只当抬的是已经咽气的姑娘,结果这死而复生,可不是要吓死人。
楚惊春拧了拧还在滴水的衣裳,瞥了眼烟兰:“那湖水脏着呢,去备些水,我要沐浴。”
烟兰倒抽一口气:“姑娘,您真的还活着?”
“我本来就没死。”
“那您这是?”
“有人挑事将我推到了湖里,呛了几口水,方才你们将我搁下,这么一动,反倒将我胸腔里的水震了出来。”
烟兰狐疑地看着她,满脸不可置信。可瞧了眼云娘的脸色,到底是打发一个丫头赶忙去备水。
云娘这才问道:“其中详情,你细细说与我听。”
“也没什么稀奇。”楚惊春简略道,“公主殿下因着林公子看不惯我,便有侍女特意要我弹琵琶。而后又有乐人与我为难,三两句便故意将我推到水里。”
她只会弹琴,且技艺拙劣。论琵琶,抱都抱不稳妥。
“所以,你又是无辜的?”
“又”之一字用的,叫楚惊春想笑。她确然笑了出来,道:“掌柜的不信,只管叫人去打听。”
云娘脸色更差,公主府之事,岂是春和楼能打听的?
“你所说,句句属实?”
楚惊春看着云娘的眼睛,素未有过的真诚:“一字不假。”
然则云娘却是半个字也不信,大抵也不是不信。自打识得了楚惊春,她所言事实诚然是那个事实,可其中总掺着些叫人意外的隐情。
虽说不出什么来,可就是叫人不适。
譬如最初张老爷,怎么就那么巧合,一个瓷瓶将人砸死了?譬如林公子,风流的名声谁不晓得,又兼着自个还有那样好的皮相。偏偏,就一眼看上了楚惊春。若说楚惊春什么都没做,那绝不可能。更有苏苏,还有济世堂那夜的大火,一桩桩,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