赴死之事,却不提前言明。
姜大人未觉不妥,只盯向她,眸中迸出一抹厉色。
“何小姐!美人落难,方能叫人怜惜,姑娘难道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?”
这机会十分难得,若非如此,姜大人亦不至于失了形态。
“是以,我被人推下水,是大人安排的?”楚惊春淡声反问。
“自然不是。”姜大人道,“但这是个机会,你不明白?”
楚惊春轻笑了声,忆起身处公主府之时,可谓是孤立无援。她抱着一把琵琶,叫同样抱琵琶的女子一眼瞧出她是个外行,拉着她往湖边走了两步,开口便是讽刺。
“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,凭你这样的身份也配为公主弹奏?”
楚惊春垂着头,依着身份预备小声解释,可解释未曾出口,便见对面的女子忽然抓住她的手,自顾自地说起胡话来。
“你这女子,我说你一句怎么了,你听不得便听不得,难道还要动手不成?”
楚惊春哪有动手,不过趁着她拉拽的功夫,顺道想出了个脱身的法子,两人一道坠入湖中。
自然,那女子会凫水,很快便游上了岸。楚惊春在水下憋了许久,当真呛了口水,才有人跳下去将她捞出来。
若是真正的何映秋在那,应是已经死了。
楚惊春看向姜大人,一字一句道:“我明白,可我不能死。”
姜大人气性未消:“舍不下性命,如何成事?”
楚惊春又笑了:“姜大人可寻千万个如我一般女子,我却只有一个。”
自她进了公主府,便知唯有靠她自己方可囫囵个地走出去。否则,堂堂公主殿下,随意斩杀一个清倌儿,不需向任何人交代。
却也不必斩杀,她不会琵琶,抱着琵琶音律出了差错,也是一个死。溺水落个半死不活,才算完整地出来。
纵使,是躺着出来。
楚惊春继而道:“还有,大人也该坦诚些。做得哪般主意,计划如何详实,也该叫我知晓。大人一面希望小女子聪颖剔透能够自个意会,一面又望我蠢笨些,顺着大人的路走。”
“大人怎的不上天呢?”
这话过于挑衅,姜大人死死地盯着她,盯了许久,忽而缓缓垂下眼,再瞧向楚惊春时,又是如从前一般面目平和,不见风云诡谲。
他沉沉道:“何小姐,你可是知道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