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大人拍拍袖子,抖了抖满身风尘,这才沉沉道:“你要严知府的脑袋,此事可以。”
楚惊春本敲着桌面,这时手指一顿:“当真?”
严知府已死,倒不知姜大人能从何处给她再弄一个来。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姜大人面色沉稳,不见一丝心虚。“只要你拿下楚庭舟,叫他在你的床上被太子殿下瞧见,本官立刻将严知府的脑袋奉上。”
“呵!”
又是这般空话。
楚惊春嗤笑出声,然则却不是为了姜大人又拿这套虚无缥缈的说辞来哄她,而是耳朵尖,听到窗外极其细微的动静。
那动静姜大人不曾察觉,她却是听得真切。
真巧,她原想等不等再告诉林霁尘,没成想这么着就赶上了。
倒也是,林霁尘着急为她寻迷香,一到手就要给她送来。这夜半登门的规矩,他们各个皆是如此,也不怪会恰巧遇到。
这一个个紧要之人的名字出现在一个小小的清倌儿的房间,外头的林霁尘听着,不知会怎么想?
楚惊春越想越觉得可笑,笑得姜大人甚至有些发怵。
“你笑什么?”姜大人到底有些底气不足。
“姜大人,”楚惊春索性直接唤道,“您当我是傻子吗?杀父之仇,四十口人一个不剩,您说为我报仇,到如今我连严大人身在何处都不知晓。倒是我自个,得罪了公主殿下,说不准何时就死了。”
“事到如今,您还当我是三岁顽童来哄骗吗?”
“严大人被本官关押在紧要之处,不便让你知晓。”姜大人说过,忽然反驳她,“何小姐,我又怎知事先为你报了仇,你还会不会乖乖听话?”
这反咬一口的姿态。
楚惊春蹙了蹙眉:“姜大人这是何意?”
姜大人此刻倒是不慌不忙起来,摸过茶盏,慢悠悠吹起升腾而起的热息。略抿了一口,才道:“林公子与何小姐可谓情深义重,只怕何小姐心软,不肯再找林相的麻烦。”
这……
姜大人这话听着是没头脑,突如其来。可她略一回想,便想起数次林霁尘奔她而来,烟兰都在场。而公主要她死,更是无言的佐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