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公子闻言,顿时睁大了眼睛,张了张嘴道:“掌柜之言,竟与内人所说一般无二。”顿了顿,默然垂首道,“是在下叨扰,日后便不再来了。”
说过,便是起身告辞。
烟兰端着新沏好的茶走来时,正见张公子大步向外行去,小声道:“掌柜的,您搭理他做什么,那么一桩事在那挡着,奴婢只怕他什么时候又要秋后算账。”
毕竟是一条人命,是亲爹啊!
“他若是要寻仇,上次就不会放过我。”
烟兰扁了扁嘴:“那您也没必要同他费这些口舌呀!这些人情往来,奴婢来做就是了。”
楚惊春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迎来送往一事她做不来,也扯不起嘴角,没得那个耐性。对于这位张公子,眼下诚然是没什么用处,可他毕竟与八公主扯着干连,又有一位剔透的夫人,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呢!
耽搁了这么会儿,再往楼上行去时,三楼地字房的姑娘们也开始陆续起身。
地字十一号房内,司予补了个回笼觉正是刚刚起身,她一日未曾离去,便得继续在那张床上迎来送往,做着些皮肉买卖。好在现在心下有了指望,偶尔也会多添两句温言软语,以求恩客多留下些珠宝银两,好做来日之用。
楚惊春进门时,听双正为司予打理着头发,问她是用碧玉的发簪,还是银色的那只。
司予瞧见楚惊春,也顾不得将一头墨发拢起,忙是侧身笑道:“稀客呀,你怎么来了?”说着,不必特意示意,听双与烟兰便撤身至门外,叫两人说些体己话。
门被关上,司予打量着楚惊春的脸色,自个笑意亦收敛了几分。
既是稀客,当是无事不登门。
司予压低嗓音:“你想好了?”
“嗯。”楚惊春亦是低低道,“我原想着,或是要等一个时机,等你遇着一个下作的客人,做出一番忍无可忍的姿态,届时再去求四殿下。可我细想之下,时机可以等,代价却大了些。”
下作之人用的什么手段难以预料,不必叫司予受这样的罪责。
司予心下一暖,问她:“那咱们应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