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兰重重点头,当即出门,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了进来。
大胜归来的将军,最是惹得满城哗然。偏偏,将军哪处都没去,径自来了春和楼。虽说春和楼本就是京城最惹眼的酒楼,却也不妨碍更加惹眼些。
尤其,烟兰私下揣摩着楚惊春的打算,觉得楚惊春定是希望少将军来的。
起初留下阿涧,不就是为了和显大将军府扯上干连。
烟兰垂首出门,又将想要瞧热闹的打发的远远地。这才挺直了腰板,自个也自觉站得远一些。
烟兰尚无自觉,跟在楚惊春身边时日久长,开始渐渐地希望她所求能够成真。
楚惊春打桌旁站起身,看着迈步进门的男子。
今日外头阳光正好,透过敞开的窗子,可见一片光明。然而那人打门口走来,合该携裹着温暖的阳光,一眼望去,却是将光影全都拦在了身后。
实在是身形彪悍。
男子面颊倒不见几分肉彪横飞,只是面颊偏暗,饱经边关的风霜,面上的胡渣也不曾打理,不似林霁尘那般风流公子白皙干净的模样。且他一身的铠甲未曾褪去,便愈发叫人觉得威武雄壮。
实在是一位,正正经经的将军模样。
却也,不大像是刚刚及冠的少将军。
三十?至少而立之年的光景。
楚惊春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男子,其实细看下来,也能看出些幼时的痕迹。他幼时偏瘦,却也并非纤弱的小鸡仔模样。如今长成这样健壮,也是寻常。
余下最后两步时,楚惊春带着熟稔的语调,主动道:“嗳,壮了许多。”
她这样的自来熟,叫男子猛地生出些警惕,下意识就要后退半步。
不妨,楚惊春愈是向前,顾自伸手握了握他铠甲下的臂膀,默然感叹着:“嗯,不错,像个将军样子。”
“掌柜的!”男子终于急促道,“在下受人之托,来探望掌柜的,还请掌柜的自重。”
自重?
楚惊春似听了天大的笑话,轻嗤出声。
男子高了她太多,这般距离近,便需努力仰着头。楚惊春索性后退些,免去脖颈的酸楚。
“显临。”楚惊春忽的幽幽叹道,“你果然不记得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