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兰被吓的三魂早没了七魄,当即一个翻身,近乎是连滚带爬落到地上,脑袋叩地跪在那人面前。
“奴婢,奴婢也不知掌柜的去了何处。”
“真的不知?”来人声音略略沉。
“奴婢真的不知道。”烟兰慌乱道,“掌柜的知道有人要杀她,叫奴婢扮做她的样子,又怎会告诉奴婢她去了何处?”
这话确然,但凡不是个蠢蛋,就知这奴婢必然落到他手里。届时叫人捏住性命,一问便知。
“走了几日?”来人说话仍是简洁。
烟兰赶忙道:“三日,有三日了。”
来人似乎顿了会儿,随即向外走去。脚步声渐远,烟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她没有死,她活下来了。
极大的震惊席卷了她,烟兰甚至还没觉出死里逃生的欢喜,整个人便是猛地一软,身子倾向一旁。
又过了会儿,烟兰方才想起去外头查看阿涧的情形。
可惜身子太软,踉踉跄跄才走到门外。烟兰扶着门,一眼便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男子,确认周遭无人,方跌跌撞撞向阿涧奔去。
阿涧流了许多血,烟兰不知那个杀手用了几成力,可阿涧明显是拼尽全力,殊死一搏。
这个时辰,是春和楼最为寂静的时候。姑娘们歇了,干活做事的丫头小厮也歇了。
烟兰不敢声张,费力扶起阿涧,小心翼翼将他搀到屋内。
短短几步路,烟兰耗尽残余的力气。从前一直觉得瘦弱的少年,已然长成身形高大的男子,压在她肩上,重得很。
阿涧被她卸在榻上,脸色惨白。
像是快死了。
烟兰喘着粗气,心底默然想着,阿涧的情形大约撑不到天亮了。他流了太多血,呼吸微弱近乎不可闻。
然而撑得到也是无用,此刻楼里就住着大夫,只是不能将人叫来,大张旗鼓的为阿涧诊治。
闹开了,只是死的更快些。
烟兰靠在榻边,低声呢喃:“你也是真傻,左右都是一死,平白受虐做什么?”
那可是江湖第一杀手,烟兰纵然没瞧见两人对战,也可以想象阿涧被人碾压的如何凄惨。否则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