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烦您了。”楚惊春躬身道谢。
这边,烟兰引着大夫下楼,往后院行去,楚惊春搁下林霁尘,预备守到阿涧床前。结果刚刚走到屏风一侧,忽闻外头徐徐而来的脚步声。
那样沉稳,且不止一人。
楚惊春索性定在原地,不往里走,亦不向外相迎。
敞开的房门,实在省了许多事,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着尤为便宜。省却了叩门等候,亦省去费心躲藏。
来者亦不算浩浩荡荡,只是身后跟了几名侍从,行走而来步调有力丝毫不加遮掩,正好能将楼里安眠的人们吵醒。好拨开窗子,或是将门拉开一个缝隙,好仔细瞧一瞧这番热闹。
楚惊春懒懒地瞥向排首的那人,目光甚至不必游转,便听着林霁尘一声惊奇。
“伯父?您怎么来了?”
随即快步走向楚惊春,双手撑开挡在她面前。
“您要做什么?”
林霁尘瞬时想起方才楚惊春所说,要等一等,却原来,是知晓林修逸会来。是啊!也就他这般愚蠢,竟没有将事情想个通透。府里的人一贯嘴严,怎么赶着今夜忽然说漏了嘴叫他知晓。
林相有十成十的把握会取楚惊春性命,奈何,不知哪处出了岔子,竟叫她活了下来。
是以,林相亲自前来,好叫楚惊春避无可避。
林霁尘死死地盯着眼前人,满身警惕:“您不妨先杀了我。”
林相却是懒怠得将目光落在林霁尘身上,进门前一眼望见满地血色,以及,仍旧躺在地上必定已然死去的宋二。
天下第一的杀手,竟然就这般死在了一个女子的闺房。
然而死便死吧,杀他之人竟没有半分惶然,连尸体也不想着处置,就这般堂而皇之地摆着,来来往往尽可去瞧。
林霁尘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楚惊春遮了严实,林相瞧不见楚惊春,便是提步进门,走向与屏风相对的另一侧。那般提着下摆行走的步伐,似是要保护凶案现场。
待他站定,便有一名侍从桌边搬了圆凳放在他身后,余下的侍卫则守在门口没有近前。
林相缓缓坐下,并不介意此般,愈加瞧不见被挡住的女子。
他只沉沉道:“本官行至此处,听闻楼内发生凶案,不知掌柜的如何做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