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兰卡住了壳,实在是楚惊春的姿态,给烟兰一种强烈的她绝不会屈从与人的假象。
诚然,是假象吗?
烟兰揣度不出,只赶忙道:“奴婢这两日定着人好好照顾阿涧,多给他喂点补药。”
楚惊春没在意烟兰后头添补的话,只想起另一桩,正要嘱咐,外头传来叩门的声响。烟兰折身去瞧,不一会儿便领来一位身形纤瘦的女子。
女子明显是哭了许久,一双眼肿的桃子一般。然虽是泪水冲洗过眼眶,一双眸子向前望去时,却是异常坚毅。
楚惊春瞧着她的面目,春和楼的姑娘们,不管清倌人红倌人,她大体都没有说过几句话,不过能将名字与人对上,如此也是够了。眼前这位,正是昨日备受佟昆欺辱的女子。
女子上前一步,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:“奴婢鱼露见过掌柜的。”而后方道,“奴婢想了整夜,还是想来问问您,奴婢若要为自己赎身,须得多少银两?”
“你要赎身?”一旁的烟兰惊愕道。
“是,”女子道,“奴婢在春和楼待了许多年,年纪日长,也有些腻了。”
楚惊春想起,她倒是看过那本记载姑娘们生辰年月的册子,以及进入春和楼的时间,同她们的卖身契都放在一个匣子里。
鱼露今年不过二十又一,在这春和楼里,论年岁,算不得年长。
楚惊春正好用完饭,搁下碗看向她,问道:“你希望我说的多些,还是少些?”
鱼露愣了下:“奴婢不明白您什么意思。”
“两千两!”楚惊春索性不由她思索,直接道。
鱼露闻言,眼底随即显出一份喜色,慌忙说道:“奴婢这些年也算攒了些体己,加上些珠宝耳饰,定是够的,奴婢这便拿来。”
说罢,便是一溜风地走了。
烟兰在一旁,正经是瞧了个瞠目结舌,定了定神忙道:“掌柜的,她昨日才惹了事,今日您就放她走?”
说着,瞥见楚惊春的眼色,忙是改口:“奴婢不是说她不对,只是您有所不知,那位佟公子实在不是好相与的,他吃了瘪,日后定要寻回来。往后若是问着您,您交不出鱼露,便又是给咱们春和楼找麻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