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缓过神来,楚惊春已是将他拉开了一寸,不耐地提醒:“继续。”
下意识,只余下服从。
脑中转过学来的技巧,楼里姑娘教他的,大体是温柔小心。阿涧便照样做着,身子微微前倾,吻过楚惊春的额间,吻过脸颊,最后轻柔地落在她的颈侧。
楚惊春平静地躺在床上,提线木偶一般承受着一切。她试图将一切丢开,不去被过去惊扰,只瞧着眼前干净的少年,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。
细嗅之下,还有些许药香。
亦是从未如此刻,将她捡来的乞儿看的这般清晰。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少年人开始长成,身躯日益高大,面颊也渐渐褪去少年的模样。
眉眼,鼻端,唇瓣,甚至冷硬的下颌。楚惊春细细瞧过,仿佛忽然间知晓,那个退去满身脏污的少年,也是俊逸的模样。再养上两年,怕是林霁尘也不及。
然而,当阿涧的唇落在她的颈侧,灼热的呼吸叫她有片刻的瘙痒,也只是片刻。终于,脑中挥之不去的情景瞬间侵袭了她。连带着眼前阿涧的面目,都瞬间变得模糊。
不及眼中蹦出狠意,下意识抬手便是掐住阿涧的脖子。她明明只用了一只手,却是顷刻可以将他的脖子捏断。
刹那间的挣扎,到底叫她指尖力道紧了又松。
总不能一辈子被一个恶心的人困住。
天平往一侧倾斜,楚惊春趁着这个空档,毫不犹豫地将阿涧压下。
少年人一脸懵懂惊慌,倒衬得她像个恶人。
她像个恶人?
这念头在一瞬间激发了她。
楚惊春索性摒去一切妨碍,直接上手将阿涧的衣衫撕碎。坦诚相见那一刻,她也未有半分犹疑。
相关的画册她也看了些,各式各样,或是迂回婉转,云雾层叠。终是两人一起,也算男女间彼此情愿的寻常事。
柔软勾缠,抵足相交。这些话本里用过的字眼,楚惊春倒没什么感觉,只过了一刻后,瞧着床榻上落下的丁点血迹,再瞧一旁的少年满额是汗,又双眼放空仿佛苦行僧飞升成仙一般的模样。
楚惊春扬声道:“烟兰?”
烟兰一进门,瞧着满地的碎衣裳,悄然咽了咽口水。
如她所见,她对阿涧不由得敬重了几分。病重之身,依然如此卖力。
楚惊春的面色却有些叫人琢磨不透,未有面色酡红,未有气息不匀。若非满地荒唐,她几乎就如同往日,只眉宇间隐隐有一丝不耐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