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春和楼多年,自然明白春和楼背后另有主事之人。可佟昆的背景她更加清楚,是以才想早早逃离。不曾想,楚惊春竟敢几次三番在佟昆手中救下她,如今要她离京,说来竟也是轻而易举的姿态。
鱼露茶碗见底,门口终于传来动静。
烟兰推开门,领进来一个身型精壮的男子。
来人曾数次歇在春和楼,有几回更是直接去见了掌柜的。然而这一刻,男子直直地朝着楚惊春走去,楚惊春也似见着寻常人一般。
脱口便道:“劳烦少将军派两个靠得住的,将这位姑娘安安稳稳地送到江州。”
显临亦不多问,只道:“现在就走?”
“最好连夜走。”
“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没有一丝犹疑,来去如风。
鱼露正经瞧了个目瞪口呆,她实难想象,一个少将军,竟会对一个掌柜的言听计从。难道是美色使然?亦或是春和楼背后的主事之人,远远强过一个将军?
鱼露揣度不出,也深知这些事不该她多问,遂只在一旁静默。
事情短暂了结,楚惊春站起身向外行去,走到一半又是停下。
“马元魁此人,应比佟昆难对付的多,你量力而行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鱼露垂首。
楚惊春凝着她,想她眼下大约还不是真的明白,遂道:“也罢,待你到了江州地界,略略探听,便能明白个七八分。”
现如今,便是与她细说端详,也不如亲眼得见。
很快,至少比鱼露所能想象的快得多。鱼露目送楚惊春和烟兰离去,见两人走出门就要离去,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步。
“掌柜的,”她小心探询,“阿涧还好吗?”
“不妨事,还活着。”
还……活着。
鱼露心下咯噔一跳,这是险些一命换一命了吗?她垂下眼,指甲用力地叩着掌心,为方才的犹疑陷入深深的内疚。救命之恩,她竟还在犹疑楚惊春需要她做些什么,便是顷刻交出这条命,又有什么要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