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原来,所有人揣测的护佑在她身后的绝世高手并不存在。
那个人,只是她自己。
阿涧站了好一会儿,掺着浑浊谜团的眸光渐渐变得沉痛起来。那样快的身手,要练多少年,要吃多少苦。林公子那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,也是真正吃了苦才练出叫人惊艳的身手。
然而饶是如此,也不过一个基础罢了。
末了,还是她亲自教他。
阿涧自觉满心满眼的荣幸,能遇见她,怕是用光了他一辈子的运气。可纵是这样想着,眼睛还是一点点变得猩红。
五公主六岁被逐出宫,如今十六岁。
短短十年,她便足以应对宋二那样的江湖第一杀手。她究竟是吃了多少苦,见了多少人间险恶,才养成这样的性子,练就这样的身手。
她是公主啊!
她本是公主。
再一起身挥剑,阿涧的剑锋骤然凌厉许多,仿佛每一剑挥出都刺向曾伤害过楚惊春的人。每一剑,他都不会手软。
楚惊春起身时,日头还未挪到头顶,也未赶着午饭的时辰。
“奴婢叫人送些吃的过来。”烟兰道。
楚惊春用清水洗了把脸,抬手拦住她:“不忙,阿涧呢?”
“在院子里练剑呢,练得满身是汗,奴婢叫他歇歇他也不肯。”
楚惊春不必出门去瞧,只见窗棂上落下强烈的光便知外头又是个好天气,该是热得厉害。
她思索了会儿,道:“今日前头要用的冰都送过去了?”
“呃?”烟兰怔了下,从前楚惊春从不过问春和楼经营的细则。
“前头厢房要用的冰是早就送过去的,毕竟眼下太热,姑娘们不好扛,来了客也不能叫人觉着燥热。只是后厨用冰不少,不是一次取用就成。”
“我倒忘了,”楚惊春道,“有些菜式用冰铺着才好吃,还有冰饮冰粥冰茶。”
“嗯。”烟兰捣捣下颌,这才问道,“掌柜的您有什么吩咐吗?”
忽然问起,当是有事才对。
楚惊春亦未犹疑,直接道:“你安排下去,叫后厨管事的人自个选一个时辰取冰,旁的时间任何人不许靠近冰窖一步。”
“啊?”烟兰愈是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