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顶着何映秋的身份,如何知晓宫内娘娘的居所。是以,只得将疑问暂且搁下,另寻别的时机。
不一会儿,两人路过侍雪殿的大门,楚惊春垂首弓腰始终做着小太监的姿态,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。
楚青珣如是。
只是,在甬道尽头,将要转弯的时候,楚青珣忽然侧过脸看向她:“你就没什么想问本殿下的?”
自然有,只是不能问。
楚惊春微微抬首,故作迟疑:“殿下,咱们就这么出宫了?”
“你以为本殿下要将你困在宫内?”楚青珣冷笑一声,“倒真是警觉。本殿下不过露出那么一丝一毫的意思,你就能这般警觉。只可惜,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楚青珣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,话少,省心。可若是太聪明了,心思手段越过他去,那便叫人不喜。
楚惊春顿时明白,他是真的这么打算过。
“殿下既是有过这个意思,为何又不做了?”楚惊春试探道,“莫非是,您与娘娘不合?”
他一个居于宫外的皇子不好插手深宫内院之事,而唯一能仰仗的母妃,却又关系失和,不能全然信赖。
是以,打算过,又放弃。
楚青珣别开眼继续前行,眼尾显出一丝不屑,却是并未言语。
楚惊春默然跟在他身后,也不多问。
今日之行,虽是能全身而退,却也没能彻底摸清楚青珣的意图。直至此刻,她仍旧做着他手上的木偶,任由他牵引,不知前头到底放了几个陷阱。
楚青珣的所作所为,实在叫人看不懂,也无法揣摩。
至宫门外,楚惊春如来时一般,先在楚青珣的马车上走上一段路,于无人时,再悄然上至另一辆马车,与楚青珣分道扬镳。
然则这一次,将要提步迈上足蹬之时,楚青珣忽的掀开帘幔。
眸中带笑,说道:“何小姐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,有这会儿工夫,不如想想自个。”
这话又是莫名其妙,她有什么好想的?
楚惊春未及回话,楚青珣已然落下帘幔,马蹄扬起,离去的飞快。
回程的路上,楚惊春始终蹙着眉,却非楚青珣说了什么,而是他那般神态。胸有成竹,俾睨天下,这是早就布好局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