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迎着太后的怒视,脑袋垂得又低了些。张平晏早已等了近半个时辰,这段时间嬷嬷也未曾闲着,早已将事情探听个大概。
嬷嬷愈加小心道:“奴婢查实,长公主确然离京。”
太后眼中惊诧愈甚,手指攥着矮桌一角,几乎将木头掰断。
“今日一早,大统领便守在城门口,后来看见显家回城的马车,更是当众行礼,极是恭敬。”
“大统领与显家马车同行,而后,与长公主一道进了春和楼。此事为许多人瞧见,做不得假。”
“与大统领密谈后,长公主又见了在春和楼喝酒的张大人,两人说了会儿话。想是因此,张大人才会忽然进宫求见。”
“哼!”太后冷嗤一声,“哀家的好弟弟,这是来问罪来了?”
嬷嬷沉默着,回想张平晏的神色,确实无异。
太后越想越觉得恼怒,恼怒过后便是深深地不解。
“她竟然为了一个奴才,不远千里,亲自涉险?”
嬷嬷道:“想来先前传信,马车上多了个神秘人,正是长公主。”
太后拧着眉:“既是去了,缘何又藏着身份?”
半月以来,不止长公主府藏得严严实实,这一路上更是没有半点风声透漏。
亲自走一趟,然后不为人知?不用她长公主的身份谋求便利?
嬷嬷亦是做奴婢的,略想了想便能揣度一二。
遂道:“或许,长公主是为了笼络人心。”
太后微怔,旋即反应过来,唇边扯着一丝笑,冷意愈甚。
“哀家真是小瞧了她。”
“千里之行,她藏着身份,入京后再闹得人尽皆知。这不,哀家这好弟弟就为了她,又要闹到哀家跟前来。”
“如今倒叫人人都知道,她是护奴的好主子。收买人心,真是好手段!”
太后恨极,咬得后糟牙作响,嘴角几乎抽搐。
一个怎么也杀不了的人,如此碍眼,如何不恨?
“那……太后娘娘,张大人他?”
“让他滚!”
太后哪有心思应对他,厉喝出声,又是喘着粗气。
将将回到长公主府,懒懒地躺在软榻上的楚惊春:她可没想那么多,不过是要救下阿涧,顺便剪除太后娘娘的些许爪牙罢了。
“殿下,奴婢这事儿处置的可是妥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