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大学士愈发气得要吐血,竭力缓了缓才道:“你也知她曾流落在外?”
“一介孤女,无依无靠,她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上如今的高位,没有人知道,也没有敢挑战。”
“你万万不该违背她!”
程老爷依是不屑:“我倒瞧不出她有什么本事,放荡不堪,简直令皇室蒙羞。”
说到这,程大学士也忍不住叹了声。
到底是个老学究,旁的便罢,养面首……
“是!瞧着是荒唐了些,不计其数地养面首,没有半点女子的矜贵。可是,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,纵情恣意些又如何?连陛下和太后娘娘不曾说什么,你断不许再提。”
程老爷立时找到大学士口中空档:“您也知,还有陛下在上头呢,父亲何须如此恐慌?”
不进宫便不进宫,何必一脸要满门覆灭的样子?
忒没见识。若是外人知晓,只怕叫人耻笑了去。
况且,他已经接下所谓懿旨,太后娘娘与长公主斗法,他们皆是无辜受累。
程大学士沉沉地闭上眼,愈是觉得对牛弹琴,拄着拐杖缓缓挪到门口,确认隔墙无人,这才转回到儿子身边,将声音压到最低。
“陛下是陛下,可是没有长公主,何来的陛下?”
这话……
严重了吧!
先前宫廷政变,多的是人不知内情,程大学士还是在学生的嘴里,断断续续拼出一个真相。
一个绝无可能,又无比骇人的真相。
程老爷疑惑地偏过头,不可思议道:“傀儡?”
音落,却见程大学士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啊???
程老爷张大嘴,目光呆滞,好一会儿没能缓过神来。
谁能料想,一国之君,竟然形似傀儡。
原来,原来他真的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。亏得他最后在那句“长公主不高兴”的话里,咂摸出此事乃是长公主与太后娘娘斗法,这是拿他们出气呢。
他亦不敢,拿合族上下去冒险。
万一,真将他们全都撵出京城呢!
却原来,不是万一。是真的会一夜之间整座宅子都搬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