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敌国交易,拱手两座城池,万一他们欲壑难填,便是天下倾覆。
“慌什么?”太后淡然地瞧着他,“送出去楚惊春,日后再打回来便是。”
“您……”
这话怎能说的如此轻易?
那两座城池,分明是太后与大齐交易的赠礼。
楚青珩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后,良久,终是送走楚惊春占了上风。上位三年多,他亦想做一个真正的陛下。天下臣服。
遂小声道:“只是,这事儿终究还是太过冒险。”
“不妨事,”太后安抚着他,“过了这一遭,往后都是无惊无险的日子。咱们母子,也不必再受制于人。”
又十日,大齐使臣入京,和亲一事才算正正经经地落入楚惊春耳中。
楚惊春瞧着来传话请她入宫的小太监,特意压了压唇角笑意,这是当她又聋又瞎呢!
得!
且陪他们玩一玩。
正阳殿内,楚惊春拾阶而上,龙椅右下添了一把椅子,以示对她的无上尊重。
“长姐辛苦了。”
楚惊春缓缓坐下,只抬眼望向楚青珩时,眸中冷意愈甚。
若有似无,楚青珩总觉得她的目光似乎扫过他的手,满是警醒。
被木簪击穿的手心,仿佛又痛了起来。楚青珩额间冒出豆大的汗水,愣怔的当下,他甚至不敢落座。
朝臣们望着这诡异的一幕,明明陛下身居高位,可他站在那里,而楚惊春稳当当地坐着。
真正的上位者,不言而喻。
仍是楚惊春扯起嘴角笑了笑:“陛下怎么不坐?”
楚青珩方暗暗咬着牙,颤巍巍坐下。
他是真的恐慌,太过慌乱,以至于被堂下众人看了清晰。所有人在这瞬息间一并迟疑起来,定好的策略是否要改?以长公主的性情,会乖乖和亲吗?国之大义的筹码够不够,若是不够,又当如何?
万籁俱寂,寂静的,仿佛只有楚青珩慢慢屈膝,龙袍上面的刺绣擦过龙椅的细微声响。
楚惊春环视众人,幽幽开口:“听说今日有什么要紧事,何事?”
她的声音如往常,清冷,不见一丝温情。
可她开口的时机选的太好,楚青珩还未完全落座,只擦了龙椅的边。末了,也只能浅浅地靠在那个边上,不敢往里挪一挪。
朝臣们见此情形,愈是大气不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