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,她全都有。怎么可能?
楚惊春仍旧温和无害地笑着:“如此,将军可还有别的烦难?”
显将军定定地看着她,似从未认识这个女子。
是啊!他本就从不认识她,认识她的,是他那个死了的儿子。儿子临死前夜还特意与他长谈,请他千万不要怪罪楚惊春。为国为家,为情为义,他都甘愿一死。
儿子甘愿,他却从来不能不怨。
若是不怨着什么人,那便只有恨自己。
显将军听见自己仍在质疑的嗓音:“殿下或许不知,打一场仗,究竟需要多少人,需要多少银两,多少后备粮草?”
到这一刻,显将军还隐隐以为,是楚惊春低估了两国交战到底会有多少损失。
楚惊春索性直言:“将军可知,江州首富马元魁手上有多少钱?他的钱,可悉数为我所用。至于粮仓,已建了十座,想来是够用的。”
显将军看着她,已非震惊能够形容。
这些东西,绝非一日之功,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?
是了,她有一个手下在江州许久,想来就是为了与江州首富搭上线,好为今日之事。但,十座粮仓……
显将军忽的浓眉紧皱:“老臣斗胆一问,殿下是否早已察觉大齐有异动,将要攻打我大楚?”
“知道一些。”
知道?竟然事先知情!
显将军再度怒火飞升:“您既是知情,为何不命人事先防备,偏要等着今日百姓受苦?莫非,您早就预料了今日,就是要赢了太后,方才不惜以万民为注。”
两方争斗,以无辜的百姓为注,显将军绝不能接受。
楚惊春无奈扶额长叹,缓了缓,细细解释:“我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,将军也不必将我想的这般阴险。是,我是瞧不上太后娘娘,却也不至于置万民于水火。”
“这件事最初,是知晓太后娘娘有异动,她派人与齐国联系,意图勾结齐国拉我下马。”
“然事关齐国内政,我的手总也伸不到那么长,不知齐国何时进攻,从何处进攻?我想防备,也不过修书一封给周将军。然我朝与齐国接壤数百里,如何防,怎么防?”
“无奈之下,只得刨除周将军守卫之处,另选两处城池事先建下粮仓,以备大战。”
“将军,齐国要我或许是真,但他们的野心绝非仅是两座城池。当朝太后拱手送上的机遇,齐国不会抓不住。”
“这一仗,必须打,必须赢。”
显将军愣愣地听着,忽而懂了那夜儿子为何是那般坚毅的目光,慷慨赴死,没有一丝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