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年近十四,也是时候同诸位大臣商议立后纳妃之事。”
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孤立无援,不过是那些朝臣们各个置身事外,没得一个将身家性命荣耀前程真正地挂在陛下身上。届时,各家女儿入了宫,由不得他们不站在陛下这端。
“是,奴婢这便去安排。”
嬷嬷利落离去,独留太后一人。
太后走至窗边,正见大雪已停,厚重的雪压断一根枝丫,发出咔嚓的声响。
她看着落在地上的树枝,眼底尽是愤恨不甘。
如何能甘心啊?她被楚惊春压制了那么久,还不曾好好地出一口气,楚惊春忽然就这么死了。死便死罢,居然还特意留下一手牵制她?
再抬首时,点点光影在眼中亮起,汇聚成灼热的欲望。
不出几月,皇后与妃子入宫,陛下年幼不能理事。届时,朝堂与后宫皆由她一人做主。
午膳时,嬷嬷回至寿安宫,脸色仍是不大好。
太后脸色一凛:“没办妥?”
原是早前便说好的事,只需走一个过场便是。
嬷嬷微微摇头:“很顺利,楚统领并未改口,先前定下几位重臣的女儿,除了程大学士早就推拒之外,全都乐得女儿尽早入宫。只是,奴婢回来时路过正阳殿,跪在殿前的数位大臣还未离去。奴婢打探了一二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”太后心下一紧,“塑金身立庙宇之事,陛下绝不可能应允。此事有违祖制,便是陛下自己,亦不能如神明一般,享万民香火。”
嬷嬷踟蹰道:“是以,以姜大人和国舅爷为首的大臣们改了口。他们说,塑金身立庙宇虽是百姓之愿,可到底是劳民伤财。然万民书呈上,又不可不顾。遂退了一步,说,只立雕像即可,将雕像置于护国寺偏殿,供百姓日日瞻仰便是。”
“大胆!”太后厉声斥道,“她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立于神明左右?”
说着,忽的猛地转过头,眸底晦暗不明。
“只怕,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。”太后嗓音幽沉,“金身庙宇算什么,过个十年百年一样荒废。可若是立于护国寺,便朝代更迭,仍会有人记得她楚惊春。”
“真是好手段,好手笔!”
“太后,那咱们该怎么办?奴婢打探到,陛下已经快扛不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