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形一晃。
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。
就算是表哥,也一心扑在修炼和经营药草铺上,何曾多关心过她?
她的泪珠子差点落下,但是黎星星并不想在一个杂役面前失态,加快脚步,离开此处。
“表小姐!”他在身后呼唤。
那个新来的青年杂役还是追了上来,一眼看到躲在假山里哭泣的黎星星。她满脸泪痕,瞪了他一眼:“我让你滚,听到了没有?!”
谢家待杂役都很友善,几乎不会用‘滚’这样的字眼。他听了之后并不走,而是取出一方帕子,小心翼翼递给了她。
黎星星接过,然后丢到地上,踩了几脚。
他没有生气,只是道:“若是能让表小姐消气,也值了。”
黎星星抬头,有些惊愕。
青年做了个鬼脸。
她流着眼泪,忽然‘噗呲’一声,笑了出来。
他见她笑了,也笑了,又做了几个鬼脸,将她逗得笑个不停。过了会儿,黎星星才笑着问他:“你真有趣。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表小姐,在下方煜。”
“好,方煜。”黎星星起身,随口道:“明日陪我出去玩吧。”
方煜笑了笑:“好。”
……
幽暗的谢家地下石室里,躺着一个人。
他瘦骨嶙峋,披散一头黑发,凌乱的白衣上,沾满血迹。
旁边凌乱扔着几个瓷瓶,还有沾血的刀,断裂的铁链。
石壁上的蓝色火焰幽幽燃烧着,躺在地上的人,缓缓睁开眼。
火焰照亮了他浅蓝色的眼瞳,那张苍白的脸上,已经没有一点血色。
谢意一手撑着地,想要坐起身来,但是浑身骨骼都疼,不是因为蛊虫,是因为毒药。
自从他将蛊虫引入自己的体内,回到家中后,就一直用以毒攻毒的法子,试图杀死它。但是它太狡猾了,几乎不会上当,而他被毒药侵蚀骨肉,痛不欲生。
这种痛苦,跟情蛊发作相比,不相上下。
每隔一小段时间,情蛊就会发作,整个人都有难以压抑的欲望,恨不得被大火焚烧殆尽。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想一人,一个他已经单方面断绝关系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