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间,男子惊诧极了,他愣愣地看着黑衣男子的脸,愣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过了许久,方才一边若有所思着缓缓再次落坐下去,一边发出一阵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声音道:“是他……难道……他也还活着……他竟没有和父王的尸体一起被大火烧死。”
黑衣男子见其神情恍惚,于是关切地问:“大皇子,您没事吧?”
男子仿佛忽地被叫醒过来,神情却看起来依旧明显有些不对劲,只自顾自开口叮咛道:“无碍,方才本皇子交代你去办的事,赶快下去办吧!”
“是!”
自此,黑衣男子没再说什么,转身兀自踱步走了出去,替其将门轻轻掩上。
屋内,男子静静地沉默着,万千思绪,如同这窗外愈来愈深的夜色一般,顿时间被这如潮暗涌所深深吞没……
远山含雾青烟笼,
轩窗之外月如钩,
院子里,一方静静的池水上泛着冷冷的光。
忽然,一阵笛声幽幽响起……
第二日。
天还未亮,拓跋宏便迫不及待地早早踏上了下一站的行程。
站在城隍庙的门口,小沙弥与其师兄俩人亲自出门相送:“施主,保重,一路顺风!”
拓跋宏回礼。
他看着眼前神圣的佛门净地,心里却遗憾不已地低声喃喃道:“紧赶慢赶,没想到还是与大师又一次错过了。”
就在他为此而垂头丧气,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,余光隐隐发觉周围似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地里窥视自己。
顿时间,只见他极具睿智的目光微微一怔,心里即刻便升起了一个主意。
在距离城隍庙不远处,有一片树林。
春日里,风已暖,花正飞。
清晨的林间,云烟缭绕,仙气十足。一丛丛新绿自泥土中喷薄而出,夹杂着一缕泥土的芬芳。
里面有一片巨大的竹海,眼下正值竹笋拔地而起,竹叶郁郁葱葱的时节。
林间到处响着早起的春鸟啼鸣,声声袭人。蜿蜒盘旋着的清澈的小溪,宛如一缕绿色的丝带,流淌于竹林之间,显得是那样的清幽至极。
忽然,林间隐隐约约现出一头戴斗笠的蒙面黑衣男子来。
只见他走着走着,忽然顿足停了下来,左顾右盼着像是在寻找着些什么。
片刻后,许是没有任何收获与发现,遂有些纳闷地开口自言自语道:“奇怪!方才明明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,怎么一转眼就找不见人了?”
话音刚落,蒙面男子忽觉似是有人正在悄悄向他逼近。
正想回头仔细查看一番,却顿现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乘他不备,悄悄地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于是,未见其人,便先闻其质问声道:“你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跟踪我?”
黑衣蒙面人见自己行迹已然暴露,便连忙回过头来朝其面前跪身了下去,诚恳地求饶:“二皇子请恕罪!是大皇子特地派属下留下来等殿下您的。”
拓跋宏一听,整个人立在原地里朝其瞪大了眼睛,简直都快惊呆了,连连问他:“你说谁?皇兄……你说皇兄他……他还没死……他还活着?他真的还活着?他现在人在哪里?”
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,答道:“西北大战,我军几乎全军覆没,大皇子也是九死一生。昨儿夜里,大皇子本来还半信半疑,直到听到二皇子的笛声,方才确定的确是二殿下您没错。于是,便交代属下,让属下无论如何,务必要带您去见他。”
拓跋宏回过神来问:“那皇兄如今他人呢?”
黑衣蒙面人解释说:“二皇子稍安勿躁,大皇子昨儿半夜便离开了城隍庙,属下这就带您去见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