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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帐篷出来,二人便在整个大营都转了一圈,所到之处皆是士气高涨。但陈安宁本就是排兵布阵的高手,且又在军营待了足有十年,一番下来倒是并无可指点之处。
直到二人上了城楼,看了布防图,霍无妄才拧着眉问:“陈将军可曾在红侠山与芊蔚山处布兵?”
红侠山虽是在福鹿县的西边,但倘若日后朔北派兵绕去红侠山脚下,到时候以红侠山的地势,只怕会让朔北如入无人之境。
届时整个福鹿县、乃至整个珣州城都会陷入险境。
陈安宁看着布防图的那两座山,沉思一瞬才道:“芊蔚山派去了五千人把手,此处山高树多,五千人足够了。但红侠山……”
他顿了下,唇角微微扬起。
“红侠山,我倒是有意将此地交给红侠山大当家的驻守。但必要他们入我军营,方才能交给他们,否则我定然是要将这座山夺下,到时候再派兵前往。”
“交给红侠山大当家的?”霍无妄分外惊讶。
山上那些人再怎么说也只是山匪,倘若朔北派兵前来,又岂是他们能守得住的?
似是看出了霍无妄的担忧,陈安宁缓声道:“红侠山大当家的,多年前曾是西境睢州戍边大营中的一员小将,名为罗璞。他原本也是满腔热血,在西境一战中还立了功,后被封为镇睢将军。奈何那时睢州戍边将军不是个东西,竟强占了他妹妹,后又多番作恶,多是强抢民女。”
说起此事陈安宁不由得叹气,神色更是无力中透着苦涩。
“这罗将军恨透了那戍边将军,写了奏折上报此事。但那奏折几经周转,却又落在了睢州戍边将军手中。再后来,便是这罗将军与那戍边将军起了争执。罗将军失手杀了他,虽是逃出来了,但自那以后也背上了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。”
虽是陈年往事,但陈安宁毕竟在西境待了多年,对于这些事也算了解。
只是如今说起来,却只觉心酸。
好好的一个镇睢将军,到如今竟做了山匪。
若不是那戍边将军作恶,如今的罗璞定然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。
实在可惜!
见霍无妄满脸震惊,陈安宁又笑了笑,“如此一来,这红侠山交给他,应当是再合适不过了。霍小将军觉得呢?”
“我倒是对镇睢将军有所耳闻。”
霍无妄神色由震惊转为苦涩,看着布防图上的红侠山,更是悲楚涌上心头,“当年西境御敌之际,睢州最是危险,是镇睢将军带两千小兵深入敌营。本是做赴死之举,没想到最后竟还带回了三百多人。”
他语气淡然,可却比谁都清楚,带两千小兵深入敌营之举有多凶险。
至少罗璞是做了有去无回的打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