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江以绥却是拧着眉,一副天都要塌了似的,全然没了片刻前的淡然。
宋锦安喝了口茶,顺手将杯子放在桌上,含笑叮嘱:“今日所言,师父不可外传,免得杀身之祸。”
本就已然被宋锦安一番话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,此刻听到“杀身之祸”江以绥更是直冒冷汗,僵硬的点头,“绝不会外传。”
不过转瞬间,屋子里好似更冷了。二人对坐着,却一句话都不说,静默良久。
宋锦安偏头看向门口,外面暖阳映照,屋顶积雪融化,门前的房檐正不住地滴水。
恍惚间,倒像是回到了四方小院。
她蓦然笑笑,回过头看向江以绥时,却见她双目失神,手中的杯子也越来越斜,茶水都险些撒了出来。
宋锦安忙出声:“师父小心!”
闻声江以绥才倏地回过神来,手中茶水仍旧洒出一些,幸好及时扶住。
等放下杯子,她又叹气,“我入京这么久,竟从不知如何洞察朝堂局势,更是不知这些事。我还以为,陛下乃是天子,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没想到……”
她忽地顿住,不由得想起这几年在宫中所闻。
皇后长兄乃是南境大将军,数年前曾拼死护陛下登基,故而太子才刚出生,便被立为了太子,此事倒是从不曾有过变故。
单单是背靠南境大将军这棵大树,也需得陛下仔细思虑废太子一事。况且如今太子党羽又多,牵一发而动全身,也实在不能轻易动他。
但偏偏太子如此德行实在不配为帝!
倘若日后他当真登基为帝,大祁定然是民不聊生……
江以绥慢慢低下头,再次叹气,“没想到连陛下也要审时度势。”
见江以绥神色凝重,宋锦安又笑着岔开话:“不如师父这两日回福鹿县吧。师父也好些年不曾回去过年了,此番回去正好也见见师兄。”
江以绥本不愿回去,但今日一事实在令她震惊,不由得犹豫起来。
宋锦安却又道:“对了,四方医馆被江思蕴一把火烧了!不过江家也赔了银子,如今四方医馆应当是盖好了,师父该回去看一眼。”
四方医馆到底是江以绥的,即便是重新盖了,也仍旧是她的。
只是令江以绥没想到的是江思蕴竟敢一把火烧了四方医馆!
原本还在犹豫的她,此刻登时拿定主意,“回去也好,正好教训教训那小子!也叫他知道知道,四方医馆他碰不得!”
宋锦安含笑点头,转而又道:“师父此番回去,若是能劝的师父答应娶姀娘,倒也促成一桩好事。”
“姀娘?”江以绥诧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