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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还不算完。翌日天还未亮,宁深就出了府,带着几位户部的属官,直到未时才回来。他心中有事,午膳只草草应付了几口,便直朝书房而去了。
宽大的书案上正放着一摞账本,是他方才带着人从几处大钱庄拿来的。
账册是机密,钱庄掌柜坚决不肯交出,最终还是见他拿了腰牌出来,才不情不愿交于他手。只是这般做终究是兴师动众,也怕打草惊蛇,因此,他不能将这账册久留。
不过,他已找到些有用的线索,现下只等周岚月一同商议。
“公爷,周大人来了。”
宁深正思量,听小厮前来通报,他颔首,示意将周岚月请进正堂。
周岚月手中握着乾仪刃,大步走进来,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,赞道:“这宁府果真是宽阔体面,一看便知是深得圣恩。”
你又不是没来过。
宁深睨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
她浑然不觉,不满道:“那天你不是说要亲下拜帖来周府邀我,在哪呢?”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
宁深才想起这茬,这本是同僚间管用的的场面话,没想到周岚月当真了,但较真来算到底是他理亏,于是含着歉意:“实在是公事紧急,望周大人勿怪。”
“什么?”
周岚月一振,登时将这些小事忘在了脑后,追问道:“莫不是你查到什么了?”
宁深让她坐下,又吩咐小厮上了茶,沉声道:“这兵部案的幕后之人行事谨慎,将银两拿走后并没有直接用,而是派人将这些钱到各钱庄,兑换成不同地方铸造的钱,这样一来,官府原先的钱币便通过钱庄散入了各地,我们无从下手。”
周岚月压抑住心中急切,等待着下文。她了解宁深,若不是查出了什么,绝不会如此赶忙将她从周府唤过来。
宁深将桌案上的账册翻开,示意她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