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下令,让各地彻查。”
朱缨眸中带冷,“掺了假的、过了时的、重量不够的,统统都要召回。”
宁深拱手,意有所指道:“陛下,莫要忘了一处。”
“你是说宫中。”
朱缨肃然:“朕知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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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旨一下,各地方开始行动,但大魏疆域辽阔,想要搜查劣币需费一番功夫。这样过了几日,便到了正月十五。
这天有元宵宫宴,宫中早就开始准备,云麟台四周高高挂起了锦灯,远远望去各处通明,美不胜收。殿内一片衣香鬓影,不时有谈笑声响起。
陈皎皎由侍女陪着缓步入殿,她解了斗篷,露出内里一袭鹅黄色衣裙,本是充满生机的颜色,可她脸上病容明显,人又消瘦,便将这份生机削减了七八分。
昔儿扶着她静静落座,见不远处几个贵女正在寒暄,她也没去参与,而是默默垂下了眼,只等陛下来了开宴。
虽说是元宵佳节,可她身边除了昔儿再无亲近之人。家中其他亲人远在东北,兄长又有眼疾,不便出席宫宴。
陈皎皎在魏都这些年深居简出惯了,她喜安静,从无与贵族子女交际的习惯,是以她身侧的位置空着,只一人坐一席。
贵女那边不知是提了什么,一阵娇笑声传来。
陈皎皎闻声望去,恰好与其中为首的女子目光撞上。她下意识躲开,那女子却讥笑了一声,往她这边来了。
“远远就见这里孤零零坐了一人,我道是谁呢,原来是怡景郡主。”
女子衣着华丽张扬,应付似的屈了屈膝,佯装善意道:“郡主殿下近来病可好了?”
“劳李姑娘挂心。”陈皎皎不愿与之多言,只客套了一句。
女子嗤笑了一声,随即道:“看着还是老样子。郡主既身体如此,平时便少出门走动,也莫要多管他人闲事。”
来人是李士荣之女李敏玉,在魏都骄纵跋扈乃是出了名的。
先前有一年制新衣,陈皎皎带着小厮去布庄拿早已定好的布料,正好与带着一行人的李敏玉碰上。她行事高调惯了,见陈皎皎手里的布料顺眼便想要,陈皎皎不愿生事,便松口让与她。只是这芝麻小事不知为何传到了先帝耳朵里,那时的陛下正愁没法子打压世家,便借着这事,以对郡主不敬之名责罚了李敏玉,顺道敲打了一番李氏,当晚又降下诸多赏赐对陈府作补偿。李敏玉以为是陈皎皎告的状,自此便与她单方面结了怨,每每碰面总要刁难几句。
陈皎皎早已习惯,抿唇不言。李敏玉见她这副受气包的样子更是不屑,继续说:“郡主无亲人在身边,便要识时务一点,有几分质子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