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韫怔怔望她,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话。
朱缨的反应,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她还在喋喋不休:“我跟你说,对待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就该如此,若换做是我,定要拿柄长枪过去······”
“等等。”
谢韫打断她,不确定地问:“只是这样?”
“我对亲生父亲下手,你不会觉得我虚伪又狠毒吗?”
朱缨感到迷惑,“为什么会那样觉得?替母报仇,做出什么事都是情理之中。你那父亲对你只有生恩,没有尽到半点养育之责,我可不希望你被那劳什子孝道禁锢得不会动。”
原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,在她心里根本不值一提。
谢韫心中震颤。
她反应过来:“你是怕我因为这点子事对你心生芥蒂?”
见他不语,她心中的猜测确定了大半,一时不知该如何说:“你真是······”
“不对啊。”她又觉得不对,重新问回最初的问题:“这件事我之前又不知道,那你为什么不理我?”
他想说话,却又不知该怎么说:“我·····”
朱缨直言:“那日我在后山说的话原就是玩笑,若你是因此事对我避之不及,那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谢韫呼吸急促望向她,不必放在心上?
许久,他闷道:“你若无这样的心思,当初便不该对我说那样的话。”
“少教训我。”朱缨哼道。
她听不惯此人说教,分明差不了几岁,摆什么长辈的架子。
可下一秒,她听见谢韫低低地说:“可若我说,我于你并非只有兄妹之情呢?”
朱缨愣住,心漏了一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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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过后,便成了朱缨不敢见谢韫。
天知道他何时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,她一时难以相信。
非是必要的操练议事,朱缨便缩在帐内不出去,整日闷在书案前习读兵书。然而她越认真,憋在心里的那件事便越是挥之不去,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中回荡。
那么多兵法机关,谋略心术她都能参透,怎么就被这么个闷葫芦给难住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