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这茬,中年男人眼中也划过一抹沉色,低声道:“那丫头片子谨慎得很,身边那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。李家费了大气力才安插进承明殿的细作,一个消息还未递出便丢了命,竟还被悬尸示众,如此大张旗鼓,不知是不是宫中发现了什么端倪,在故意警告。皇宫中又增了布防,如此一来,我们再想打探就更难了。”
他目光划过面前人,眯了眼,“狡诈至此,倒是像极了她那母亲。”
一提到宁氏,年轻男子眼底便多了按捺不住的怒色,恨声道:“父亲不必忧心,儿子定不会放过她!”
男人情绪已经敛下,微微笑道:“莫把自己逼紧了,切记徐徐图之。”
“儿子知晓。”
男子认真应下,复又开口,斟酌道:“父亲,其实若没有那假身份,儿便不必受其制约,日后行动也能做得更好。”
“我想着,能否找个机会——”
“不可。”
话还没说完,便被男人一口否决,“当初让你顶上那个身份,疼训裙八扒散另七起吴伞六收集上传不迷路是为了拉拢北地,好让他诚心与我们合作,免其后顾之忧。如今多年的心血将要得到回报,你要让我们功亏一篑吗?”
他神色冷肃:“别忘了,我们还要依靠北地的兵力。”
“是儿子思虑不周。”年轻男子忙低首,“以后定不会再提了。”
“无妨,只是父子间闲话。”
男人神色这才缓和了些:“你好好养伤。近日派人将山庄门守好,莫要让那病秧子看出端倪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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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边的火烧云五彩斑斓的,煞是好看,炙烤一日的太阳渐渐西斜,马上便要落山。
杨锦澄不知从哪爬上了屋檐,坐在房顶瓦片上,撑着头向外看。
不论是府内还是府外,现在都是一样的冷清,甚至看不到人。爱热闹的杨锦澄看着这样的景象,不知叹了第几口气,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。
绳子专挑细处断,他们锦城今年不知是什么狗屎运气,地动还没过去,便又来了瘟疫,刚缓过气来的城中还没高兴多久,如今又成了这副模样。
他每日都能望见城郊焚烧尸体的黑烟,这样的日子,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