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缨干脆利落地否决,警告道:“你给我安分坐着,不然我就把御医唤来。”
出发时谢韫就贼心不死想要骑马,结果当然是被她斩钉截铁拒绝。这家伙病刚好几天,御医特意叮嘱要多加歇息,偏生他不听话,在锦城的最后几日也没歇着,她和杨茂议事处理事务,他是一次都没落下。
现在他们启程回魏都,马车是在蜀州临时买的,要不是为了防他阳奉阴违,朱缨早就受不了这个行进速度,自己一匹快马先行回宫了。
或许是小题大作,但只要有她在,就不可能放任谢韫随心所欲。当初他染病的时间比军营中人早,缠绵病榻的时间更长,理所当然被当成了重点看护对象。
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朱缨瞥他一眼,“我本就不愿让你来蜀州,如今栽了跟头,就给我好好受着。”
听出她话中的不满,谢韫识趣服软,拉她衣袖,“是我的错,该听你的。”
他又凑近了些,宽慰道:“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,不是吗?如今我们全身而退,还救了锦城百姓,为朝廷积攒了民心。这样想来此行不亏,倒也不算后悔。”
德宁钱庄的事,虽然人证已死,但也不算全无进展。东北王是无辜受冤的吗?若是八竿子打不着,又为何会无缘无故被卷进来?
不管那铜符是真是假,指向的人是否属实,也是给他们提了个醒。
“你不后悔?”
朱缨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,轻声道:“可我后悔得要死。”
谢韫心头一抽,手用力将她揽进怀抱。
他本有千言万语,可半天也没憋出一句,最后只能哑声安抚:“别怕,”
那些事情固然重要,他急着去料理清楚,却忽略了她的心意。若她没有来锦城,他最后也没有回去,她真的会如那时所说,在宫中大行选秀,从此成为坐拥三宫六院的冷情帝王吗?
颈间传来温热,朱缨知道眼前一切皆为真实,让她感到无比安心。她将微凉的手覆在腰间禁锢的手臂上,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以后听不听我的话?”
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应,她才勾起唇角,嘟囔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“我没事了。”
朱缨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已经感到好受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