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丝遮住了绿瑚的双眼,在无人可见处,她眼中茫然忽地挤进了几分慌乱,又迅速恢复如常。
她复又抬起头,咯咯笑出声,在癫狂中透着几分异样的纯真,似是没有听懂韦顺话中的意思,甚至根本没有听到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
韦顺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般在她身上逡巡,想要找出第二处破绽。
早不疯晚不疯,偏偏在这时候疯,别说那位生性多疑,就算是他,也不敢轻易相信。
她手里抓着李氏一族、甚至是他们整个阵营的命!
诏狱中阴冷而潮湿,在略显瘆人的笑声中,他又开了口,声音虽低却满是威胁:
“姑姑当初既已做了选择,如今还是莫要倒戈的好。一旦招认将两边都得罪了个尽,届时便无人愿保姑姑族人的性命了。”
“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,姑姑,切记思量清楚。”
深深望了她一眼,韦顺没再停留,走远了几步,扬声对狱卒道:“此人至关重要,即便疯了,也要好生照顾。”
他不能确定,但直觉她是装疯,绝不能轻易放下防备。
想要一劳永逸,再不受其困宥,那就找机会斩草除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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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说,承明殿里混进了细作?”
朱缨神色惊怒,坐在龙椅上狠狠捶了一下手扶处,自语道:“怎会如此?”
宫里被她派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,现在周岚月说她寝宫里神不知鬼不觉进了细作,这叫她情何以堪?
那些人的手究竟有多长,竟都伸进了她宫里。
“陛下宽心。”
周岚月将细作易容的事重述了一遍,开口道:“他们手段着实高超,不仔细是看不出的,再者先前从未见过易容这样的法子,我们没能发现实属正常。”
她给了朱缨一个安心的眼神,继续说:“好在有惊无险,我们也能多个警醒。这样的意外,以后不会再有。”
承明殿的人又被仔仔细细查了一番,确定没有异样。
事情已过去许久,他们最终没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,只能咽下这口闷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