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了,郡主。”
那人以为她没听清,又重复一遍,接着说:“这辆马车已经不能再用,若无大碍,请郡主先下车。”
没事了,已经没事了。
陈皎皎回神,心中默念几遍,而手依然在抖。
她不知自己有没有道谢,好像是说过了,恍惚点了头,扶着坐榻缓缓站起身,想弯腰下车。
站起的瞬间,她顿感一阵天旋地转,在走至马车边缘处时眼前发黑,就要跌倒。
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托住她小臂,将她稳稳扶住。
是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人。
陈皎皎眼中微有些无神,显然是方才吓得不轻。
她抬头望去,面前是一个先前并不认识的男人,着一身束袖便装,身姿坚韧挺拔,周身自有一股锋利凛然的气势,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征战之人。
男人生了张端正冷硬的面孔,寒光深目中正含着一丝不易看出的关切,静静注视着她。
“失礼了。”
看她已经稳住身子,男人及时松了手,解释刚才发生的事:“人群拥挤,有摊贩不慎洒了热汤,惊了郡主的马,车夫也被摔下了车。如今已经无事,郡主大可安心。”
陈皎皎走下马车,腿脚还是软的。
她环顾一圈,发现马车旁还有一匹马,想是方才他恰好骑马跟在后面,见自己的马车出事加快速度追了上来,帮她控制了受惊的马,截停马车救下了她。
劫后余生,她面色依然苍白,对着面前人郑重一福,轻声道谢。
男人见状连忙后退一步,同样向她抱拳一揖:“只是小事,郡主不必如此。”
陈皎皎看他的装束言行像是官员,却又看着实在眼生,不禁出声问:“先前好像并未在魏都见过大人,不知大人是——”
话还没问完,身后忽地传来惊慌的声音,带着哭腔:“姑娘,姑娘!”
蜜饯原本是买好了的,而如今突生意外,早不知被昔儿扔到了哪里。
看见主子毫发无伤,她心中既庆幸又后怕,一路跑着到陈皎皎面前,哭道:“姑娘哪里伤了?可吓死昔儿了!”
昔儿急得不行,拉着陈皎皎的手不停地问。
男人看着主仆俩对话没有出声,正好这时有人过来,像是随行的部下,低首向他禀报:“将军,都督府提了西北的军报,让我们尽快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