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借了李家手下的势力和人脉,却并未事先知会任何人。那群蠢货想当然地以为他的意思就是李氏的意思, 无不是巴巴地去办, 到头来才知是被利用了一场, 巴结了个空。
他知道那刺客伤不了朱缨, 索性自己挡下这一刀, 看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, 也许这一次过后,她能对他多些信任。
要得到想要的东西, 自然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, 不过是胸口被刺了一刀, 又算得上什么?
朱绣, 他对这位皇姐没什么特别的感情。可明明他也是她们的手足,凭什么他要处处小心, 躲避猜忌刁难,她们两个却彼此相信,情谊比金坚?
谁人岌岌可危, 皇帝猜疑谁人,与他有何干系?
既然如此, 那就都不要平静了,他要拉着所有人共沉沦。
女使苦口婆心劝说,而朱绪却无动于衷。
她还要回景阳宫复命,只得言尽于此,无奈一叹:“不论如何,还请殿下记住,天底下不会有母亲害自己的孩子,娘娘虽然嘴上不说,心中总是关心着殿下的。听说殿下受了伤,娘娘甚是担忧,特地吩咐小厨房煲了汤送来。”
“承明殿是皇帝的地盘,终究不安全,殿下还是早些回裕静宫为好,也方便信得过的宫人照料。”
说罢,女使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,屈膝行了个礼,悄然告退了。
朱绪静默望着那食盒,一直没有说话。
良久过后,他还是出声让人打开了。
侍女盛出汤放在碗中,他的目光也渐渐转凉,最后再度归于沉寂。
莲藕,又是莲藕。
母妃,我最讨厌莲藕,你为何一定要强迫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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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绣回到临平宫时,天色已经很晚了。
殿门一关上,她还没来得及坐下,屏风后已经快步跑出一个白衣身影,径直朝她奔来。
月溪在殿里无聊坐了一晚上,现在终于找到了主心骨,于是一颗心落了地,扑过去时险些没站稳:“殿下可算来了!”
朱绣连忙扶住身后圈椅稳住身形,无奈道:“又没让你饿着冷着,这样急做什么?”
“能不急吗!”
在府上,月溪就是出了名的没规矩,时常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朱绣罚抄书,今日吓得几乎魂都飞了,更是顾不上许多,委屈道:“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,再也见不到殿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