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南原本想直接把“目标”搬到明面上,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倾慕何人,到时大魏那边不同意,这门亲事也就顺理成章地黄了。可是现在,她改变主意了。
人家是有家室的人,她何必横插一脚妨碍别人感情?况且现在不知皇帝的态度,万一被误解想要夺人所爱,不小心留下心结就不好了。
像这样美丽又危险的中原女人,要是生起气来,会很可怕的。
毕竟,若她日后真能得偿所愿,还是少不了要与魏国合作呢。
于是,伊南重新拿起那盏斟满的酒,清脆道:“魏国男女地位相平,女子也可以出头掌权,真是令人向往。”
说到这里,她面露苦恼:“唉,突厥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?”
朱缨不语,只含着笑,遥遥向她举杯。
伊南抬首饮下,面容娇俏又纯真,眸中光却清明如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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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宴散后,朱绣回到公主府。
时辰已经不早,她却没有睡意,一时兴致起来也不畏冷,披了件外氅在花园里散步。
冬日不见百花盛放,只有梅花悄然结了花骨朵,几丛四季青静立如故。
四下无人,朦胧月色下静悄悄的,朱绣兀自踱步,不知在想什么。
书琴跟在身后,低声禀报:“殿下,我们的人已经查过那年科举的试卷,发现确实有调包过的痕迹,礼部已然烂透了。”
走在前面的人沉默着,须臾停下脚步,声音比起从前的温和略微有了怒意:“李家,李家……他们是要造反吗?!”
这段时日突厥使臣远道而来,朝堂上本来应该风平浪静,就算有天大的事都要压下去,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了这种事,竟有官员无缘无故在自家府上上吊自尽了。
逝者姓曹,官至正八品典薄,不过二十多岁,平时当差还算得力,是个可造之材,正好在朱绣手下办事。
事发之后,仵作前去验尸,从曹氏口中发现一张揉成团的废纸,墨迹尚能看清,是一封绝笔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