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强求,自觉退了一步,如同什么都没发生:“你安排就好。”
那阵不安和焦虑着实难以压抑。朱缨点头,一遍遍在心中默念,不许慌,不许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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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今日是怎么了,怎么连督帅都被斥了。”
出了殿,照雪依然摸不到头脑,小声道:“还有渐台,若在从前,陛下绝不会那样说的。”
渐台是督帅一手培植出来的,办事一向得力,郑岐更是备受看重的部下。
现在只知大魏出了内奸,东北不一定有问题,怎就能确认是渐台探查无果而迁怒呢?
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气狠了。
“你也说了,是‘在从前’。陛下已经登基,不似在军营那样无忧无虑了。”
照水同样感到莫名,但想到今时不同往日,便也觉得不难理解了。“治国与打仗不同,政事繁杂,我们做臣子的尚且吃不消,何况是陛下。如今又出了内奸,陛下情绪激愤,一时难已自控说些气话也是有的。”
照雪颇觉信服,心下安定之余还是有些担忧。
自古帝王总是猜忌多疑,陛下不愿成为那样的人,就怕无形中依旧会被影响一二。
督帅有要事,此刻已然出宫,但愿他懂得陛下,没有把那番话放在心上。
二人相伴多年,可莫要生出隔阂来。
宫人出来禀报:“陛下命北司提绿瑚过来,已经传令去通知苏大人了。”
国事当前,她们本以为陛下想着内奸,今日定没有心力处理绿瑚的事了,没想到还是下了令要见。
一国帝王固然顶顶尊贵,却也实在是最忙碌、最无暇喘息的位置了。
照雪轻叹,回道:“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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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从诏狱押到承明殿,绿瑚双眼空洞坐在地上,依然是那副疯癫的模样。
不过与上次见到时的模样相比明显消瘦了太多,宽大囚服下露出的手嶙峋如鸡爪一般,没有一点生气。
周岚月说得不错,她一心求死,是真的没有生的欲望了。
朱缨坐直身体,语气如常道:“绿瑚姑姑,都过去这么久了,你还是不肯说吗?”
调查国母死因不是小事,何况还与先前的劣币遗案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