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瞻听言伏地一叩,言辞恳切:“除臣之外,想必陛下还对犬子甚是挂心吧?臣愿以先帝之命立誓,小子敬川生母虽为李氏,然其母早逝,母子情谊极为淡薄,多年来与李家关系亦是生疏,甚少往来,绝未参与李氏族人所谓‘报仇’之事,望陛下明察!”
他话已然说到这里,虽然不是自己亲自查过的结果,朱缨依然心头一松。
她展颜,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:“朕知晓了。”
许瞻走了,朝野又会是一番大震动。失去一干老臣会让她短时间内捉襟见肘,但同时也是引入新鲜血液,提拔有才干新人的好机会。
朱缨终是应允,命人接下了他的首辅印鉴和吏部纹章。
她话语温和,却不容置喙:“许公子在外云游已久,爱卿归家后,便让他回家陪伴吧。”
“臣也这样打算。”终于卸下肩头重担,许瞻也满面轻松。
寒暄过后,昔日老臣叩拜行礼,起身告退,行至门口时,又听皇帝道:
“近日事务繁杂,魏都不太平。爱卿好不容易赋闲,不如就和家中亲眷一起好生歇息一段时日,无事便不要出府了。”
许瞻脚步顿住一瞬,回首神情依然如旧,恭声道:“臣遵命。”
朱缨目送他离去,眸色无声一暗,情绪格外复杂。
又是强制召其子回都,又是变相软禁全府,自己这猜疑心可真是强得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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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块酥饼很快吃完,朱缨啜了口热茶:“既然是往事,我只希望它到这里就结束,莫要再牵扯出许多是非来。”
“凶手已然伏法,放心吧。”
宁深道:“近日前朝空出了不少官位要职,陛下着意提拔心腹填补,只是……大都督一职,不知陛下怎样打算?”
掌天下军兵大权者权高位尊,非天子极度信重之人不可担任,还必须是熟谙兵家事、军功足以服众的武将元帅。
从前谢韫在时无人不服,如今他离开,这一位置便空缺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