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侧席的少女满面愁容加歉意,朱缨听罢哭笑不得:“今日是你的生辰,莫要哭丧个脸,打起精神来。”
一件衣裳而已,就算再金贵,还能宝贝过人不成?
陈皎皎面上的自责少了一点,小声道:“只是觉得浪费了陛下的心意。早知如此,今日就不穿出去招摇了。”
今日朱缨拿出了私库里上好的满月酿,寿星酒量太小,只便宜了周岚月。
她一边窃喜,拿着酒盏不忘插话:“这话说的。陛下送你衣裳,还能是让你供起来的嘛?当然是想让你穿喽。”
于是朱绣也笑:“周大人说的正是。如此大好的日子,快高兴起来吧。”
经长公主一说,陈皎皎想起前段时日朝廷上发生的事情,暗暗多了几分担忧,想着难得有机会能让阿缨姐姐心情好些,她可不能扫了兴。
“是皎皎多思了。”
殿里并无生疏的外人,她展颜,主动捧起酒盏:“兄长不在府上,今晚幸有诸位姐姐陪我过生辰,皎皎敬一杯。”
“满月酿甜却醉人,你慢点喝。”
她仰头饮酒,朱缨忙嘱咐,不由无奈摇了摇头,也一饮而尽。
“你若喜欢那衣裳,我再送你几件不同的。珊瑚、翡翠、碧玺,镶什么不行?随你挑。”
因为东北王的缘故,从前她不是没有连带着怀疑过皎皎,而今却已下定心思。
陈则义是陈则义,皎皎是皎皎,不论最后得到什么样的答案,她对她的态度都会如初。
她对皎皎好,是因为皎皎值得这样好,而不是因为她是什么人的女儿。
教坊司排了新的歌舞乐曲,今天热闹,朱缨特意命人安排了。笙箫悠放,舞点婉转,处处是欢欣升平的气氛。
朱缨的态度太过平静,说话时眉眼含笑,全然看不出之前消沉的样子。
周岚月摸不清,忍不住偏头凑近右侧席位:“殿下,我瞧着她这副模样,着实正常得令人害怕。这么久过去,她可与你说过之前的事?”
朱绣摇摇头,望着主位有些忧虑:“若她真能这样快地走出来,反倒令我安心了。”
那天下了很大的雨,电闪雷鸣一整夜后,谢韫从大都督变成了江陵王,率一众部下离开了魏都。朱缨给了他极大的尊荣,甚至把江北极为富庶的几座城池赐给他作封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