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是不一样的。
“不必了,让江如蓝给你安排个住处。”
这样想着,她没了心思陪眼前人周旋,把人撂在一边,径自起身向寝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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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漱过后,朱缨独自擦干湿发,见照雪神色微妙,问:“怎么?”
照雪跟在她身后,笑着说:“我还以为陛下真打算宠幸沈公子呢。”
陛下下令留下沈弗玉,沈氏一族的富贵算是等来了。她本还感到意外,却没想过有睹‘人’思人这一办法呢。
“就算真的宠幸又如何?”
朱缨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话语中的情绪颇为冷漠:“别说是我,就算是民间的普通女子,与上一任断了往来,难道还要为他守节?”
“臣没这个意思。”照雪本想嬉笑一番逗她开心,不成想触了霉头,暗道自己太蠢,不敢再说什么。
朱缨没心思和她过不去,只摆了摆手:“朕乏了,退下吧。”
这不怪她。毕竟除了她们,连她和谢韫自己也以为会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。
众人应声退下,朱缨回到龙榻前。
近日事太多,成堆的奏疏放在书案上,宴席赏花之类的事也只是听起来轻松。从天不亮醒来要一直忙碌到深夜,现在一沾床榻,那股困倦之意便席卷而至了。
宫人早就铺好床被,但也只是铺好了一侧,另一边枕被皆完好叠在床头。
没有主子发话,她们不敢贸然整理原有的东西,只怕一不留神揣测错圣意,惹了圣怒。
朱缨只当没看见,平时起居视若无物,于是一应旧物就一直留在那里。
她一手垫在脑后,阖着眼酝酿睡意。
李氏已完,贵太妃李氏自焚而死,大火燃了一整夜,将整座景阳宫连同里面的人烧成了灰烬。
当时静王朱绪就在外面,在见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后突然发了狂,从黄门手上夺过原本赐给其母的鸩酒,险些一杯灌进肚里,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宫人及时打翻。
朱绪出生于母后薨逝的第二年,没有参与当年的事,但终究是李家的血脉。
她不愿赶尽杀绝,背上一个杀害手足的污名,只令他于裕静宫禁足,终生不得出。
虽为姐弟,但最好这一生都不要再相见了。
朱缨脑中全是乱七八糟的事,终究不能放空自己,最后越想越清醒,反而不困了。
寝殿只点了一盏烛台,昏暗中,一声烦躁的“啧”分外突兀,辗转反侧的声响随之而至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她扬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