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地没有许敬川现身的痕迹,魏都也没有,难道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凭空蒸发?
“是,小人明白。”
被称为“陆卿”的人低首:“小人与吕述依然在继续追查,只是情势一时扑朔,还望陛下能再给我们两日时间。”
朱缨没恼,望着他恭敬的姿态无端叹了口气。
吕述、陆乘风、郑歧、邢元,这些都是熟人。以前自己与他们都是站在一起交谈,现在成了君臣,真是愈发生疏了。
“陆先生,这几年留在魏都,是不是很累?”
她用上了曾经的称呼,仿佛这样一改口,就能轻易回到从前。
陆乘风一愣,抬起了头:“陛下为何会如此认为?”
“没什么。”朱缨轻哂,暗道自己问的是傻问题。
身为手下,被上峰问及差事怎样时,有谁会坦然说真话?
查蜀州,查北地,到现在查第一世家,全年无歇地天南海北到处赶,探听世族豪强势力交缠,还要时刻警惕着惹祸上身被盯上,说不累是假的。
也就是谢韫御下有方,使渐台的人无一不死心塌地忠诚,现在被他悉数转交给了她,无非是承着对旧主的情谊,依旧不遗余力效命。
陆乘风思量一瞬,明白了她心中所想,不由露出个笑:“陛下又多想了。事实上从多年前开始,我们就已经对今日做好准备了。”
朱缨微微不解:“什么?”
“臣斗胆揣测一番圣意,陛下心有顾虑,是觉得今日我们为陛下所做的一切,都是因为念着将军的旧情,加之天子之命不得不从,是也不是?”
作为江北旧部,他们一直保持着过去对谢韫的称呼。
她低眉不语,陆乘风心下了然,继续道:“既然如此,陛下是怎样看待将军的呢?是觉得他手中权柄太大,造成的一些约束令陛下感到不愉,所以才会愤而赶他走吗?”
“不是。”朱缨冷冷否定,瞪他一眼。
果真是旧部,仗着昔日旧情在,一给好脸色说话就直起来了,没分寸!
陆乘风明面上的身份是歌楼楼主,素日接触的净是些敏感挑剔的富家大户,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,长袖善舞哄得无人不高兴。
只消瞧一眼朱缨的神情姿态,他就知道她没真的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