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心中打鼓, 见乾仪卫来了更是心惊, 忙出面打听:“周大人, 敢问这是做什么?难道我们府上有人犯了事?”
“陛下已经活捉许敬川,贵府胆敢逆反朝廷结党营私, 瞒天过海混淆王侯质子血脉, 这样大的事, 许二爷, 就不必再装糊涂了。”周岚月回。
虽然具体事态暂且不明,但根据温泉山庄净竹轩中翻出来的书信至少可以确定, 从前的贪墨军费案、锦城瘟疫等大事皆有许家的参与。
天子脚下,声名极佳的世家之首原来才是野心最大的始作俑者。
在这之前,所有人都没有对许氏产生过一丝怀疑, 可见当真是善于伪装到了极点。
对此,最气愤的人就是周岚月。
从前, 她最敬仰许瞻忠纯,现在却被告知自己一直以来仰慕的长辈是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,自己接手过的许多麻烦事都出自他之手,这叫她情可以堪?
她生平最恨被人欺骗算计,何况是像只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。
毕竟是日日刀口舔血的人,她目光冷冷,疾言厉色时的气势令众人都一颤。
许二老爷听罢大惊失色,即使面前人脸色不善也无暇顾及,毕竟家世高贵,面对同为世家中人的周岚月还是有底气的。
他目光毫不躲闪,坚决否认:“敬川心在山水,向来不关心什么权谋政斗,岂会如你所说,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?还望周大人慎言!倘若真的有何误会,不如待家主出来后再行分说。”
男人面容肃然,毫无心虚之色,吩咐小厮:“去主院传个话,就说乾仪使周大人亲至,有要事同家主相商。”
事到如今还在装傻,还真是沉得出气。
周岚月脸色更沉,同样强硬不相让:“那就如许二爷所说,请许公立刻出来一见。”
这时候,跟在许家众人身后的小厮露出为难之色,低声提醒主君:“二爷忘了吗?家主近来吃斋礼佛闭户不出,为期三日,现在时日未足,怕是不会出面见客……”
连家族都要保不住了,还吃什么斋,念什么佛?
先前所有的礼重敬慕之心荡然无存,周岚月嗤道:“许公之门,本使自不敢擅闯。那便在此恭候大驾,许公什么时候出来,我什么时候开口。”
今日她就这一个任务,许家人想耗,那她就陪他们耗。许瞻身在主院,至于主院之外的地方,那就怪不得她了。
她倒要看看是许瞻礼佛的心诚,还是乾仪卫的刀快。
于是周岚月就那样等了起来,也不嫌外面冷。
许氏家眷暗自为难,可众乾仪卫还在一刻不停地破门查搜,只有抛下她,急急忙忙赶去看顾和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