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收到这样的消息,宁深心头重重一抽,不安的情绪几乎要失控,宁府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朱绪是个聪慧又心思重的,宁深一直都清楚,凭他的聪明,不会猜不出藏匿圣旨的地方。除此之外,宁深的担忧还有一处。
虽说陛下临走前说已将玉玺妥善放好,绝不会被人发现,但宁深心里没底,也担心她一念之间料错。
既然朱绪能想到圣旨在宁府,那玉玺呢?万一也被他找到了呢?
越想越不安,宁深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,开始思考当下的对策。
一边是禅位圣旨,天子离开前的托付,一边是周岚月和长公主,她们都要好好活着,一个都不能有事。
他忽然开口:“老师,内阁是不是还有没有用过的圣旨黄绢?”
“你想伪造圣旨?”
危急当下,严庚祥当然不会以“大不敬”“杀头”等理由阻拦他,而是口吻笃定地否定:“静王不会被骗过去的。”
且不说字迹,想要伪造加盖玉玺的印迹已经难如登天,何况现在时间紧迫,根本没有机会。
宁深摇头,坚持道:“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他知道这样做胜算渺茫,但也唯有一试。
从他不经意的动作里,严庚祥看出他心急如焚,但迟迟没有松口。
许久之后,严庚祥站起身:“把圣旨交给我吧,我亲自入宫一趟。”
宁深一惊:“老师?”
“静王连长公主都敢劫持,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?一旦圣旨造假的事被他识破,你性命危矣。子沉,除了将真圣旨先行上交,我们别无他法。”
严庚祥走到桌案前,打开长矩形锦匣,取出早已备好的黄绢:“圣旨在我手中,也许静王会顾忌几分,不敢贸然动手。”
禅位圣旨里写下的人选乃是长公主,并非静王,就算后者拿到也只有销毁的份。只要他们没有找到玉玺的踪迹,一切就都还能挽救。
宁深箭步上前,断然反对:“皇宫现下形势不明,老师只身前去,岂非置自己于危险之中?要去也该是学生去!”
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你既把我当成老师,就老老实实听我的。”
“老师!”
严庚祥停下脚步,眼中满是执拗和认真,厉声训道:“别忘了,你是宁家最后一点血脉!”
宁深呼吸一滞,拦住老师的手臂也微微一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