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深快步到路对面。这里离宁府已经不远,但是安全起见,他打算和母亲同乘一辆马车,先送她回宁府。
“母亲,外面危险,您怎么出来了?”
他掀开车帘入内,郑夫人端坐在正中主位,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。
郑夫人不在意,问他:“宫里怎么样了,长公主和月丫头被放了吗?”
宁深没说话,郑夫人从他的神情得到了答案,正在自己意料之中。
“你先行离开想办法是对的。”她说:“以你老师的声望在,就算静王不会因他让步,也断然不会伤害他性命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宁深弓了背脊,当着至亲的面,少见地露出了无助又绝望的姿态。
乾仪卫现下已经得到消息,就算苏若胭想带人营救解困,可西大营人多势众,乾仪卫再精锐也无法以一敌十,根本进不去被围成铁桶一般的皇宫。
可是除了乾仪卫,他们手中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指望?
郑夫人一叹,从身后拿出一个古旧的小盒,“我这次冒险出来,是为了送一样东西给你。”
她打开盒盖,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印章。
这是——
宁深瞳孔微缩,不解看向她:“母亲,这……”
当看到它的第一眼,他就已经认了出来——那是祖父的遗物,数十年前用来号令亲军的私印。
他还隐约记得,在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麒麟首纹样侧面,还刻了一个古体的“衡”字,正是祖父名讳。
时隔多年,祖父早已离世,宁家军也不复存在,这枚印信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。母亲现在把它拿出来给他,意欲为何?
宁深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。
郑夫人定定注视着他,清晰道:“现任东大营主帅耿定山,早年曾是宁家军麾下的副将。”
话音甫落下,宁深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,心下大震:“母亲的意思是——”
祖父和父亲战死后,宁家主动上交了兵权,自那之后,宁家军一分为五,分别并入各地大营。其中京畿大营有东西之分,而那时西大营兵力多于东大营,所以充入京畿大营的宁家军便悉数入了东大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