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见,他不可接受背叛,哪怕只是一点,而苏文挽在大婚之日假死,对他来说定然是极大的背叛。
若知道她还活着,谢瑾之定然会杀了她。
此刻他凝着她的眸子,她的脑海中已经闪现出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,腥红的双眼望着她,质问她为何背叛他,而后只是轻轻用力,只听咔擦一声,他就拧断了她的脖子,看着她口吐鲜血死去的样子,他终于露出一抹得意又变态的笑。
苏文挽如此想着,已觉得背脊发麻。
所幸,谢瑾之终于移开了目光。
他又看向那碗药,“陆绣郎怕苦吗?”
“不怕。”她回复得干脆利落。
“那就请陆绣郎为我尝尝这醒酒之药,可好?”
苏文挽会意,也许他不是怕苦,而是怕下毒。
苏文挽答应着,端起药碗,舀了一勺往嘴里送,而后回复道:“大人,此药不苦,还些许清爽的甜味,像是薄荷糖。”
她方才说完,却见手中的药碗已送进他唇边。
他就着她的手,握住她的手腕,将醒酒汤送到唇边。
一阵吞咽之声从他白皙滑润的喉结传出。
他的手指缓缓上移,骨节修长的指节搭在她柔软白皙的掌背之上。
他就着她的手,喝下了那一碗醒酒汤。
“确实有些甜,也有些许清凉。”他喝完评价道。
苏文挽讪讪一笑,收回了手。
他想要握住,可见到她一脸疏远,还是松开了手,任由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过。
从谢瑾之的角度看去,能看到她颤动的杰脉,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。
她在怕他。
是怕他与她相认吗?
谢瑾之望着她,终究面露苦笑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
苏文挽得令,拜倒:“小人不扰大人清休,祝大人早眠,保重身体!”她说完,即刻端起药碗,匆匆转身往外走,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。
佳人清影,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枝。
一别三月,挽挽,似乎又长高了些。
此时,这一抹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心动。
若是时空允许,他真想冲上去抱住她,揽着她的细腰,将她拉入怀中,汲取她身上的每一份温柔和清香。
谢瑾之压抑着内心的欲望,不再去看她动人的背影。
苏文挽伸手开门,却是怎么也打不开。
仿佛有人在外面将门反锁。
可他们怎会不知这是谢大人的房间?!
莫非他们让她上来的时候,就没想让她下去?!
可是,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子?!
一定是巡抚夫人。
她想巧施美人计?
苏文挽放下手中端盘,去开门,依然不能打开。
不得不说,真会揣摩人意。
为了一点利益,可以出卖所有人。
谢瑾之不过是在宴会上对苏文挽多说了几句话,如今她就被他们送到了谢瑾之的房中。
另外一个房间里,江心白和周巡抚等人已经结束了宴会。
周巡抚和夫人回到了房间之中。
周巡抚发话道:“夫人,那陆绣郎可是个男子!你怎么就把人送进去了呢?!若是钦差大人怪罪下来,你让我如何交代?!”
周夫人却笑道:“大人放心吧,谢大人保证满意。”
“你真是胡闹!”见周夫人一脸笑意,巡抚更为恼怒。
周夫人道:“上京男子好男风,况且,这谢大人在京中之时就有传言说是喜好男子,如今见了陆绣郎不正好合其意?”
周巡抚道:“传言怎可当真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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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夫人道:“传言不能当真,可眼见为实,大人莫非没有发现,在宴会上,谢大人见到陆绣郎时的神情?那双眼含情啊,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陆绣郎,都看呆了!你说他怎么可能多陆绣郎无意?!我不过是顺水推舟,投其所好。男女又有什么所谓!”
“再说,难道巡抚大人没有瞧见,那陆绣郎实则是个女子。我查了她的名册,千真万确。”
周巡抚汗颜道:“我说呢,怎么有男子生得这般标致!”
“大人且放宽心,若是那二人郎有情妾有意,岂不美哉?日后谢大人和陆绣郎都要感谢我等。这个顺水的人情,不给白不给。”
周巡抚却道:“那谢钦差可是好对付的?你也不怕弄巧成拙!若他知道是你算计了他,说不定还要罚你!”
巡抚夫人不以为意,“那皆是后话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风险与收获并存。夫君莫要忧心,且等我让人去看看。”
*
苏文挽推测是有人想要对谢瑾之使用美人计。
像谢瑾之这样的人,岂是可以容人算计的?
想必此后必有一番腥风血雨。
苏文挽只觉得自己成为他人的手中刀,如今陷入此种困境,也免不了遭受祸害。
他一定会认为她是想要图谋他什么。
而后将她羞辱一番,或者严刑拷打。
他不都是这样对付犯人的吗?
现在,她成为了他的犯人。
苏文挽站在门前犹豫着,迟迟没有动作,还未转身之时,一阵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。
“可是打不开门?”谢瑾之走上来,问她,语气竟出了奇的温柔。
苏文挽只觉得背脊发麻,也许他下一步就会指责她,说她意图想勾引他,竟不知廉耻地将人送到他房中。
苏文挽认命似的闭上眼,准备接受他劈头盖脸的谩骂。
然而,等了片刻,却没有等来他暴怒的骂声,而是一阵开门的声音。
他扣住门环,意图打开那扇房门。
“开不了,也许是有人恶作剧吧。”他竟坦然一笑,道:“今夜恐怕要委屈陆绣郎了。”
他望向她,又笑了笑,接过她手中的端盘,放在桌案上,又道“你也累了,过来睡吧。”
他径直往床上走去。
“这床宽敞,足够你我二人同眠。”
“陆绣郎可是嫌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