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遑论她这些日子的那些出格举措,争风吃醋,为难梅氏一个弱女子,竟把儿女情长放在了子嗣前面,颜韶桉心里像是有一股绳子在拉扯,一边觉着到底三载夫妻,体面些,和离罢,一边觉着他没有错,错的是孟家,是孟禾鸢,他应该休妻才是,这样还能博得一个家风严谨的好名声。
他不自觉的往同鸢堂走去,在将将踏入院子时突然被提着灯笼前来唤人的若梨叫住了脚步:“二爷,二爷,梅姨娘惊梦了,说是想叫您去一趟。”
颜韶桉收回了脚,踌躇一瞬,淡下了脸色:“走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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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朴居
炉铫燃着火,正煮着热热的、散发着甜蜜气息的香茶,屋内炭盆旺盛,热意烘烤,被窝里拱起一道身影。
孟禾鸢蹙眉咳了两声,随即被喂进了一勺汤药,苦的当即吐了出来,还落了泪,嘤嘤呜呜的叫着爹、娘。
后面又换了一碗不那么苦的,她便没再吐了。
她睁眼时浑身正烧的极热,眼皮肿胀,昏昏沉沉的望着帐顶,以为回到了同鸢堂,沙哑着嗓音唤:“春缇。”
“醒了?可还难受?”低沉清润的嗓音突然落在她耳边,陌生又熟悉的叫她缓了好半响。
是……一个男子的声音,但似乎并非是颜韶桉,颜韶桉更冷漠一些,这道嗓音闻之让人如沐春风,厚重却不乏清悦。
她瞳孔骤然微缩,受惊般转头看去,颜韶筠就坐在离她床边不远的紫檀桌前,而此处、墨绿的帘帐也并非是同鸢堂,是哪儿不言而喻。
孟禾鸢想到此便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,爬了起来,缩在了墙角,裹着被子,目光不自觉露出警惕之色,她也不知道怎么地,便自然而然的这么做了。
“多谢兄长搭手,没让鸢娘晕在雪地中,否则怕是命也要去了半条,只是此处瞧着不似同鸢堂,兄长在此也不大合适,还请兄长能唤鸢娘的女使进来伺候,鸢娘得回去了。”
她有些急了,虽然颜韶筠帮了她许多次,她也感激不尽,但这次他实在欠妥,他一个未婚男子,怎可把她一个妇道人家带到他的屋子里,这人来人往的,传出去她还怎么活。
更遑论他们还是姻亲关系,孟禾鸢简直一个头两个大,一时有些埋怨颜韶筠的莽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