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先走了,你同世子慢慢游玩。”,她呼出口气,有些疲惫的转身离开了。
山头枫叶随风卷起,枫叶的边角轻轻拂过孟禾安的颊侧,滑出一道淡淡的痕迹,孟禾安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,她觉着自己有些事情好像想错了。
这事孟禾鸢没有避着言氏,回了府便把此事漏了出来,连言氏也不免愕然,欲言又止,穆凤兰倒是爽快:“那姜世子是个什么意思。”
孟禾鸢摇头:“不大明白,母亲若是要操心,便去问问那世子。”,而后便闭口不言了。
后头想来是言氏去同孟禾安说了,不肖几日便叹着气回了府,穆凤兰正扶着腰在府上走动,她这几日吃的有些多,大夫叮嘱要严苛控制食量,顺嘴一问才知,那世子并不想娶孟禾安,只是把她当作侧室纳进府。
言氏面上挂不住了,对上孟禾安期期艾艾的视线,她垮下了脸,匆匆回来了,头一回见着这般给人送上门当妾的。
做妾又不需要什么准备,也不需要什么聘礼、纳采、合八字,备些嫁妆随人家去就好,言氏劝过孟禾安一回,得知她已经跟人成事了,便闭嘴了,由了她去,没几日孟禾安便收拾东西,住到了姜淮府上。
姜淮实则并没有自己的府邸,本是知州大人给他安排的临时府邸,院儿小,但也足够了,孟禾安还是满意的。
只是新婚夜,姜淮便没有回来,她痴等了一夜,才知姜淮站在孟禾鸢的墙头枯坐了一夜,不免心梗。
*
秋日过渡的实在快,尤其是涿州,暑热同寒凉的交织格外短,不待如何天气阴风呼号,寒风压弯了枝丫,满地粉嫩的花瓣飘零,被雨水打湿,和着满地泥泞的雨水,凌乱且靡艳。
颜韶筠沉着脸看向了窗棂外,青石板路上人影稀稀拉拉,亦或是匆匆忙忙,京城的信来的愈发频繁,郡主的情况也愈发不好了。
孙氏的意思是想让他尽快回来一趟,郡主大约没多少时日了,嘴里念叨着还是颜韶筠。
这下,不想回去也不行了。
他叹了口气,清绝的侧颜萧索异常,无端叫孟禾鸢品出了一丝落寞。
也不知怎么回事,这几日他分外黏她,孟禾鸢忙得团团转,正花心思如何叫“叙兰时”更上一层楼,还得抽空查阅前朝关于茶叶方面的书卷,竟大多数时候没有心思搭理他。
“怎么了?”她走到他身边,轻轻问了句,他身上的沉重太过明显了,叫她难以忽略。
“阿鸢,我得离开些时日了。”,颜韶筠抿唇,低声的说,一些时日,不是几日,也未说明归期。
孟禾鸢一怔:“你……去哪儿。”
颜韶筠终于侧过了脸颊,深邃的眼眸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,愁绪自来,“回京。”,薄唇吐露着的话语,又短又轻,他语气笃定,已经是确认好了的行程。
“为何……要走了,是官家……”,孟禾鸢有些无措的问,她从来没想过颜韶筠会离开,或者她时常会浮现这个念头,但都会避开这个可能,他们二人就这么远离纷争也挺好的,她已经跟父亲说过,叫他公私分明,莫要再穿小鞋。
“不是。”,颜韶筠打断她:“是我祖母,她身子……不大好,我当初违逆她离开了京城,现下她卧病在床,我得回去尽孝。”,他语气平淡的诉说着这个叫人有些难受的话。
孟禾鸢诧异过后,便也冷静了下来,亲人的身体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,“那你且安心的去,郡主重要。”
颜韶筠虽得她善解人意的安抚,却仍旧愁绪不展,二人“保持距离”有段时日了,颜韶筠克制的很好,没有暴露一丝一毫她他浓重的心思。
“阿鸢,你……可恨我祖母?”,他纠结半响还是问了出来,手心有些汗湿,心尖的跳跃愈发的扩大,他恍惚觉得,他也并非总是那般胸有成竹。
孟禾鸢莫名其妙:“为何要恨?”
“她当初阻拦了我见你,还安排了未婚妻,她并不同意我们二人在一起。”,颜韶筠艰难的说。
“可你最后还是来了,未婚妻你早就便和我说过你从未想娶妻,至于同意不同意的,身为一个长辈,顾及孙儿的名声这很正常,但我并不会因为一件事狭隘的去恨她,当然,也不会去讨好她。”
郡主之前对她的好是真心的,但是两两选择,必然是比不过颜韶筠的,若是她身为一个长辈,做的不会比郡主好,也正因如此,她不会去溜须拍马,也不会凑上去博得好感,她不想叫人看低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