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1 / 2)

说完,何镂反而更烦躁了。

将一个乡野病秧子娶做正妻,恐怕朝野上下都要嘲笑他。

何镂正烦躁,有人掀了帘子,通传道:“大人,有位宋家娘子求见。”

宋家娘子?

何镂对这个字过敏,掀了眼帘,瞧见门外的女郎。她守在门口的檐下,帷帽下伸出的手苍白纤细,撑着一把素面油纸伞。

只一眼,何镂便瞧出这把伞是谁的,他心头有些不舒服,却没能移开目光。

雪白帷纱拂动,只露出一截庭芜绿的褶裙。

身形窈窕,气质柔弱。

越是病弱,倒越是显现出其中的风骨来。

他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,皱起眉,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顿了顿,忽然扯了下唇角,“让她把帷帽摘了,教教她什么叫做尊卑。”

第5章 汴城雨(五)

小吏忙不迭应了,躬身下去。

不过片刻,门外的女郎便朝内走来,在帘外收了雨伞。细雨霏霏,素白细长的手指掀起帘子,乌发如雾,抬眸间如云出岫。

何镂先看人,猛地收回目光,去看那把伞。

那是谢敛的伞。

朝中只有谢敛作风最低调,连伞都是最素的,风里来雨里去只有这一把。但偏偏他这个人无论出现在那,都不可能低调,也就让人被迫记住了这把伞。

谢敛神情冷峻,手里握着半卷书,眼皮都没抬。

何镂有种说不出来的……

不太舒服。

很像是本属于他,却又不在意的东西,某一天忽然被人染指了的膈应。

但他又忍不住,目光盯住下方的女郎。

她确实生得十分病弱,脆弱纤细得如同一枝细柳,被雨打湿的乌发浓黑,苍白的容貌楚楚动人。时下最好清雅纤瘦,唯独眼前的人,担得上冰肌玉骨。

哪里是传闻中的粗鄙村妇?

即便病弱,倒更如仙子般出尘脱俗。

“你在外头,等了多久?”何镂眯眼,盯着她问道。

宋矜倒也没等多久,路上遇到流民闹事,马车堵了许久。

比起谢敛,她反而更怕何镂。

谢敛太过捉摸不透,她对谢敛的感情十分复杂。但何镂不一样,从他查案的态度,眼下的神情来说,他禽兽得十分露骨。

毫不遮掩眼底的轻蔑、狎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