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(2 / 2)

宋矜最终弯唇笑了一下,温和地看着他,指了指自己的耳坠,“我也吃了十几年的药,好多次差点死了,但熬过来就好了。”

“宋娘子……”

谢敛皱眉,最终只道:“我已经是庶人。”

不叫他谢大人,叫什么?

难不成学着章四郎喊他含之不成?若是按时下的风俗,对着他这张清冷的脸,唤一声谢郎君都仿佛轻浮了似的。

“哦。”宋矜只说。

谢敛看她,似乎在等她换个称呼。

宋矜却说:“我想救你。”

这句话一说出口,宋矜就暗暗后悔。

无论是比起章永怡章向文,还是住在傅家的秦念,只有她才是真的无权无势,且无人脉。

想要救下谢敛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可谢敛不能死。

谢敛不该死。

凭什么怀着大义的人,要死在尔虞我诈中。

凭什么满身清骨宁弯不折的人,要被敲碎了骨头,尸体匍匐在权利华毯下的淤泥里。

她阿爹死了。

她阿兄也死了。

秦既白先生也早就死了。

“宋娘子。”

谢敛唤了她一声,却不见惊讶或是别的情绪。

他仿佛只是为了,让她从激烈的情绪中抽离回来,不再沉溺在愤懑当中。

宋矜也看着他。

还不等说话,外头的狱卒却敲了敲门,催促道:“时间到了。还黏黏糊糊费什么话,小娘子还年轻,早日另寻了心上人也不迟。”

女郎似乎有些恼,却很有涵养地没表现出来。

谢敛沉默看她起身行礼。

她被催促得不得了,还是犹豫着回过头,补充了着说道:“我并不是玩笑,何况恩情本该涌泉相报。若有办法,我……”

女郎温温柔柔的,窘迫又羞怯,像是鼓起勇气。

在他看来,竟有些可爱。

谢敛被疼意撕扯得几乎麻木的大脑,终于生出一点类似于愉悦的情绪,短暂地令他松了口气般,缓过来一瞬间。

他温和地看她看去,微笑点头。